第二十三章 奸细？

　　“走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中年男子瞬间暴跳如雷，脸色涨得通红，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伸出双手，极其粗暴地用力将杨立从屋子里推了出来。

杨立回头刚想要说点什么，话还未出口，那扇原本就有些破旧的木门就“咣”的一声被重重地关上了，巨大的声响在这狭窄的巷子里回荡，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是木栓紧紧顶住门的声音。

杨立满脸错愕地呆立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胸口，掏出了那封被他妥善保管的信件，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听见车继武没啥事，听见单依依就这样了？

“这？任务目标人物死了？那这任务还怎么做啊。”杨立喃喃自语道，不过他心中是不信的，刚才那个人明显说的是气话，但是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呢？他是车继武的什么人，多半是车继武的父亲，他们父子关系这么差的吗。

门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拄着一根拐杖，在自家门口好奇地张望着这边。她那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微微张开的嘴巴似乎想要询问发生了何事。这个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爱看热闹啊，杨立被赶出来在这里也算一个开胃小菜，看着也挺有意思的。

老太太在门口“哎”了一声，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杨立听到，这一声叹息说明这大娘知道点什么，要不叹息什么啊，总不能是可怜他被人推出来的啊，他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问道：“大娘，您知道这家人发生了什么吗？”

大娘颤巍巍地抬起头，眼神有些浑浊，人老了就是这样，有的老人夜晚都看不到东西的，这个是夜盲症，百姓们能吃饱就很不错了，营养均衡什么的想都别想，那是人家富贵人家才会在意的事情，她地看着杨立，缓缓说道：“你是要找谁啊？有什么事啊？”老太太开始八卦起来了，她需要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然后再考虑怎么和你说。

杨立看了看手中紧握着的信件，说道：“我也是受人所托，要将这封信送给车继武，刚才这家应该是车继武的家吧，我刚一提车继武，就这样了。”

老太太微微张开干瘪的嘴唇，缓缓开口说了一句：“你进来吧，我跟你说说怎么回事。”老太太觉得这个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在门口唠嗑她得站着，她岁数在那呢，身体不允许啊。说完，她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那拐杖与地面碰撞，发出“笃笃”的声响。她脚步蹒跚，身子微微晃动着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杨立连忙感谢地应了一声：“好嘞，多谢大娘！”他迅速跟上老太太的步伐，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怕她有个闪失，老太太也是，都写身体了，还那么愿意看热闹呢，老实的在家呆着不好吗，不过她要是在家呆着不出来，杨立还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现在还好，看来能在这个老太太这里得到些车家的消息。

走进屋内，这屋子空间狭小，光线昏暗。屋子的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箩筐，里面杂乱地放着一些杂物。

靠墙摆放着一张老式的木床，床上的被褥打着补丁，颜色也已变得灰暗。床边有一个简易的床头柜，上面放着一盏油灯，灯芯烧得焦黑，旁边还零乱地摆着一些东西。

屋子中央，那张略显陈旧且布满划痕的桌子，桌腿有些长短不一，地下垫着东西。几把破旧的凳子随意地摆放在周围。

抬头看去，屋顶的房梁上挂着几串干辣椒和几束干枯的草药，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墙上还贴着几张泛黄的旧年画，边角已经卷起，画面也变得模糊不清。

老太太来到桌子前面，费力地弯下腰，慢慢坐下。杨立轻手轻脚地搬过一个凳子，在老太太的对面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一脸期待地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微微抬起头，双眼看向杨立，问道：“他怎么说的啊？”

杨立听后回答道：“他听见我要找车继武还好一些，我又问了一下知不知道单依依，结果就生气了，喊了一句车继武死了，我就被推出来了。”杨立说要耸耸肩，进门两句话就出来了，他开始还高兴呢，终于找到地方了，谁知道紧接着就被推出来了。

老太太听罢，又是重重地“哎”了一声，缓缓说道：“车继武还没死。”

杨立心中其实大概也猜到了，车继武应该没死，不过他要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得让老太太有那种满足感，他接着问道：“啊？那怎么说死了，还骂车继武是逆子。”

老太太低下头，目光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她缓缓地说道：“车家啊，原来是个大户人家，就刚才见你的那位，听说曾经也是个官儿，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当了，给车继武在衙门谋了个差事。可这车继武作为他家的长子，本是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却偏偏喜欢到处游历，不安分守己。后来听说被所谓的朋友骗走了他家世代相传的传家宝。”

杨立听到这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在洱海的一些经历，心中不禁暗自揣测：难道真的是撒宁骗走了的吗？杨立紧接着问道：“那车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刚才瞧着他家里也很是破落啊。还有您老知道单依依这个人吗？”

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别着急，孩子，你听我慢慢说啊。他家在传家宝被骗走之后，车继武被家里长辈严令禁止再出门游历了。刚开始，车继武也老老实实地待了一段时间，每日去衙门。可是啊，他那性子啊，就像脱缰的野马，哪里是能关得住的。没过多久，车继武还是偷偷跑了出去。哦对了，你说的那个依依啊，那可是个顶好的女孩，听说弹得一手好琵琶。她是车继武的未婚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后来依依家里遭遇了大难，车家也是竭尽全力地帮忙，好像是单家的父母生了怪病。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官府的人突然气势汹汹地来了，说什么车继武偷了官府的重要物件。这下可好，车家就这么被抄家了，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能力再管单家的事。后来听说单家死了人，依依无奈之下只好卖身葬父什么的。唉，再往后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跟你说的这些呀，也都是听别人讲的。”

老太太颤巍巍地伸手去够面前的水杯，动作迟缓。杨立见状，眼疾手快地赶紧将水杯向她前面轻轻推了推说道：“大娘，您慢点。”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大娘知道车继武和单依依都在哪吗？”

大娘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缓缓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车继武好像现在还被官府通缉呢，整天东躲西藏的，谁能晓得他藏在哪旮旯里。至于那个单依依，苏州城这么大，人来人往的，谁知道卖到哪了，也不知道是卖身青楼了了还是给人家当小妾去了。”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进来一个青年男子，男子的目光扫过屋内，开口说道：“娘，家里来客人了啊。”

老太太抬头看了看，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说道：“大壮回来了啊，这人是来找车继武的。”

大壮眉头微皱，语气不怎么友善地说道：“找那个奸细做什么？”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一滞，略带责备地说道：“别那么说，你车叔多好的一个人，他儿子怎么能是奸细呢。”

大壮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他是他，他爹是他爹，都说他偷了官府的文书，要不车家怎么能被抄家呢？”

杨立在一旁听得着急，赶紧问道：“你知道车继武，那你知道去哪能找到他吗？”

大壮在屋里翻找了一番，找到了自己的东西，往怀里一揣说道：“那谁知道在哪，我听说是投靠了辽国，你要找去宋辽边境看看吧。我还有事要忙，你和我母亲聊。”说完，便脚步匆匆地离开。

老太太在那着急地喊道：“慢点慢点，毛毛躁躁的性子，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走出门的大壮远远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娘，我会回来吃饭的。”

老太太面带歉意地跟杨立说到：“别在意啊，这孩子就这样，心眼不坏，就是总信那些有的没的。”

杨立听完大壮的话，也大约明白了，至于车继武到底犯了什么罪，去布告栏那边一看就知道了。他站起身来，朝着老太太微微躬身，告别道：“大娘，不打扰您了，我也要去忙我的了。”

大娘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只是摆了摆手，在那说道：“要走了啊，我腿脚不好就不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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