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人抢生意了

　　如今他要做生意，看这架势，怕是更拦不住了。

良久，张大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抬起头看着张川。

“川儿，你要是真想干，家里还有点钱……”

任芒种也点头，起身就要往里屋去：“对，你等等，我跟你爸还有点棺材本，不多……你先拿去用！”

看着父母毫不犹豫地要拿出他们攒的钱，张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胀。

钱是因为孙雪梅那个贱人，他忽略了自己父母的感受，但这一辈子，他绝不会再辜负他们。

他连忙拦住母亲：“妈！不用！真的不用！这点钱够我周转了，我能自己赚回来！你们的钱，好好留着养老！”

他把那三百多块钱塞到母亲手里：“这钱你们先收着，家里缺啥就买点啥，别舍不得。”

任芒种捧着那叠沉甸甸的钞票，手都在抖，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次却是激动的。

安抚好父母，又跟他们描绘了一下未来的好光景，张川才感觉身心俱疲。

昨天一夜未睡，现在困意上涌了。

他回到自己那的房间，倒头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

一觉睡到下午，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空气中弥漫着尘埃的味道。

张川伸了个懒腰，骨头噼啪作响，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简单吃了点东西，他便出门找到了吴栋梁。

两人没耽搁，骑着自行车直奔大新纺织厂。

上去提货，张川特意叮嘱过李建国，要加入一些他之前提过的新颖花色和改良的版型。

果然，当看到新一批领带时，吴栋梁眼睛都亮了。

“川哥，这几款花色…真好看！”

吴栋梁拿起一条带着斜纹和明花的领带，比划着，“看着就比之前的洋气！”

张川点头，这些都是他根据后世的流行趋势，结合当下审美做的微调。

不至于太超前，又能让人眼前一亮。

结清尾款，两人装好几百条领带，再次朝着深城夜市出发。

天色渐暗，夜市华灯初上，人流开始涌动。

张川熟门熟路地找到那个管理夜市、收摊位费的络腮胡中年男人。

“大哥，老位置，今天的钱。”

张川递过钱和一包大前门。

络腮胡接过烟，却没立刻收钱，脸上露出点为难的神色。

“小兄弟，真不巧，你那个位置今天有人先来了，也交了钱。”

张川心里“咯噔”一下，旁边的吴栋梁也皱起了眉。

“有人占了？”

张川不动声色地问，“卖什么的哦？”

络腮胡指了指不远处，那个他们这几晚生意火爆的摊位。

“喏，就在那儿，也是卖领带的。”

张川和吴栋梁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

这是有人眼红他们的生意，来抢地盘了！

这年头生意好做，但也架不住有人学得快，跟风也快。

“那还有其他好点的位置吗？”

吴栋梁有些着急。

络腮胡摊摊手：“好位置都没了，就那边角落里还有个空地，不要钱，你们要不要？”

没办法，总比没地方强。

两人把自行车推到那个偏僻的角落。

位置明显差了一大截，光线暗淡，人流也稀疏不少。

“他娘的！肯定是看我们昨天生意好，故意来抢的！”

吴栋梁愤愤不平地开始卸货。

张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冷静：“别急，意料之中的事，你先把摊子摆起来，我去探探他们的底。”

说完，他便朝着那个被占据的老位置走去。

果然，那个摊位前也围了一圈人，吆喝声挺响亮。

摊主是个瘦高个，旁边还有一个帮手，看起来挺卖力。

张川挤进人群，目光落在摊位上的领带上。

只扫了一眼，他心里就有底了。

这些领带，无论是面料的光泽、裁剪的版型，还是花色的设计，都明显比他们的货差了一截。

颜色要么过于艳俗，要么老气横秋，裁剪也显得有些粗糙，边角处理得不太利索。

“一块钱一条！一块钱一条！便宜卖了啊！”

瘦高个摊主扯着嗓子喊。

价格确实比张川他们的1块8毛便宜不少。

但围观的人虽然多，真正掏钱买的却寥寥无几。

只听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大姐拿起一条看了看，撇撇嘴：“这料子不行啊，看着没昨天那两个小伙子的货好。”

旁边立马有人附和：“是啊，样子也老土，戴出去不好看，昨天那家的花色才叫漂亮！”

“就是就是，虽然贵点，但人家那做工，那版型，配西装才够档次！”

几句议论下来，瘦高个摊主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本来是看准了这门生意，加钱跟工厂谈了生产出来卖的，想着靠低价冲击一下，没想到顾客这么不买账。

听着周围的议论，尤其是拿他和昨天那两个小伙子比，瘦高个心里更是不爽。

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西装又能有多贵？还非得配那么好的领带？”

“一块钱一条便宜点不好啊，非要贵的，要不我也卖一块八一条，你们买得起吗？”

这话带着火气，一下就把周围几个原本还在犹豫的大姐给惹毛了。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买不买是我们的事，你这态度就有问题！”

“就是，嫌我们挑剔？那你别卖啊！”

“本来货就不好，咋还这态度，昨天那小伙子说话比你好听多了！”

“人家说话好听你找人家去啊……”

眼看摊主要跟顾客吵起来，张川瞅准时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朗声开口：

“各位大姐，阿姨！听我说一句！”

他声音洪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瘦高个摊主也愣了一下，看向他。

张川分开人群，走到前面，对着那几个气愤的大姐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大姐们，还记得我吗？昨天卖领带那小子！”

“哎？是你啊！”

一个大姐认出了他。

“对！就是我！”

张川微微一笑，“大姐们嫌这家的货不好看，没关系！我们的好货还在呢！”

他手臂一挥，指向自己那边的角落摊位：“我们挪到那边去了！新到的花色更多，保证比昨天的还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