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疯狂

　　就在李诚在店里查询李古成绩的时候，李古正陪着张楠在街边的早餐店喝着小米粥，两个知道自己已经创造了四中这座压抑已久高中的恋人，此刻正幸福美满轻松惬意的啃着茶叶蛋，喝着小米粥，浑然不知李诚此刻已经被彻底气麻，更不知道，此刻正在四中会议室查成绩的老费，已经被震惊到瘫坐在椅子上，身旁的老师，正在帮他顺气。

四中，享受了一段难得假期的老费一大早就来到了学校，等他到会议室的时候其他各班班主任和任课老师基本上都已经到了，他们的校长张校长也在。这么多人来那么齐干嘛？开玩笑，那些小白眼狼查完成绩不可能一一给打电话报喜，而学校又有各位同学的考试信息，什么身份证号，准考证号这都有现成的，他们来就是来查自己高考成绩的。

会议室的查询电话有两个，但在这个手机以及普及了的年代，众班主任还是懒得去排那个队，他们把自己认为的能在这次高考中取得不俗成绩的学生的考试信息拿到一旁，各自查分，至于剩下的那些，就交给其他任课老师用工费去查，开玩笑，园丁再伟大也得吃饭不是，一条查分电话就要一块钱，谁家钱是大风刮来的还是咋。

老费快速的走进了会议室，找到自己班任课老师扎堆儿的地方，从自己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学生信息统计册，在其他各科老师的关注下，掏出手机，查询了起来。

老费只准备查上次期中考试排名前五的学生的成绩。他就这么站在一群任课老师的中间，打开手机免提，一个个的输入自己爱徒们的身份证号，准考证号。

他是倒着差的，从第五名的宋凡开始，而语文老师老范则在一旁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成绩统计表，跟着老费的话音，一科科的记录着听到的成绩。

宋凡：语文105、数学120、英语95、理科综合180，总分500；

王冰：语文120、数学110、英语108、理科综合200，总分538；

刘华强：语文115、数学106、英语113、理科综合192，总分535；

查到这儿，在场众人的表情都变了变，连老费的声音都变得有些轻微的颤抖。今年随查分系统同步公布的还有今年的录取分数线，其中二本录取分数线是550分，也就是说，老费的班里，除了李古跟张楠这两位被寄予了厚望的学生之外，其他的同学大概率会全军覆没，等待他们的要么就是专科，要么则是复读。

众人在拿到这个结果之后，说不失落那是假的。陪孩子们努力了整整三年，拼搏了整整三年，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说没有挫败感，那真的是假的。对于这种结果，大部分李古的任课老师都已经有些习惯了，四中，特别是四中的普通班，没到这种时刻他们都期待着能有奇迹的出现，但往往，期望都伴随着失望。就拿上一届来说，四中总共8个普通版，本科线以上的，只有3个学生，而且这三个人分数最高的，也就比二本线刚刚高了15分。

但众人想着还有能让他们心安的张楠李古这对儿神雕侠侣的存在，是的，能陪这两位同学走完三年，来到这最终的时刻，李古的众位任课老师相较于其他普通版的老师无疑是幸福幸运的，因为张楠，李古，这两个堪称妖孽的学生给他们保留着最后的希望，而且是极大的希望。

正在众人听完三人高考成绩微微有些愣神的时候，一向寡言少语但绝对德高望重的物理王宝宝突然开口：

“别着急，张楠跟李古的成绩还没查。、这一届学生是我带的最后一届了，我教了这三十年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拼命的孩子，老费，这俩孩子的成绩，让我亲手来查吧。”

面对大老王半商量实则没留什么要求，老费自然很乐于满足自己这位亦师亦友的老大哥的要求，他讲自己的手机放到资料上，闪开了一个身位，示意老王大哥上前。

王宝宝起身上前，拿着老费的电话，按照成绩排名表的顺序，播出了查分的电话，他查的是张楠的成绩，是的，他查的张楠的，在那次考试中李古第一次超越了张楠，成了班里的第一。他输入张楠这个优秀的让他都有些佩服的学生的身份证号和准考证时手掌微微颤抖，指尖用力，指节都有些微微发白，随着机械的成绩播报声音响起，老范抓紧拿起了手边的笔，专心听着老王大哥的话语，生怕漏掉哪怕一个字节。

“张楠，身份证号xxxx、准考证号xxxx，语文0分。”听到这儿，在座的所有人，围绕着老王的所有任课老师，尤其是班主任老费和语文任课老师老范，直接懵了。我草，啥？语文0分？妈的，这还期待，期待个毛线啊，张楠到底除了啥问题，咋语文没分？作弊被抓了？忘了写姓名考号身份证号了？还是走错考场亦或是家里安排好出国交白卷了？反正这会儿的众人，都他娘的仿佛原本怀揣着希望等待幸运到来的信徒，没等来好询，却等来了迎头而来的晴天霹雳，而且，这霹雳，直接劈在了天灵盖儿上。

“数学0分、英语0分、理科综合0分，总分0分。”

而话筒里那冰冷的播报音则根本就没理会众人的茫然，继续冷冰冰毫无感情的播报着。

老王，这个善良了一辈子，爱学生爱了30年的老教师，忍不住的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没做啥好事儿得罪了神明带来了厄运影响到了这次成绩查询的结果。他本想查查这两个他认为会在这次考试中一鸣惊人的爱徒的高考成绩，为自己的高中指教生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可他娘这句号咋一不小心化成了雷霆符号？这到底是咋了?这么优秀的学生为啥全都是0分？

正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生物老师老陈突然急切的大声说道：

“先别管这个，先查查李古的成绩。”

看着众人用迷茫的已经失去了焦距的目光看向自己，老陈不自觉的加大的音量，用一种常人难以发出的急切的音调低吼出：

“快查李古的成绩，我怀疑李古的成绩跟张楠的一样。”接着兴奋地像在自己地里干活儿意外发现巨额财宝的农民，快步起身，走向老王。

一众老师被老陈的举动惊住了，这他娘的神经病啊这是，自己最优秀的学生之一考了个0分，你激动个毛线啊！！！

但老王还是再次拨通了查询热线，输入了李古的身份证号和准考证号之后，听到系统中用同样的语调播放出了跟张楠一样的分数。而随着第一句“语文0分”的声音传出，老陈直接激动地一把抱住了一脸懵逼的老王，接着像个地主家傻儿子娶到国王最宠爱的公主一般抱着老王上蹿下跳并发出兴奋的不是人生却向发育不完全的猩猩般“哦、哦、哦”的低吼。

众人懵逼，老范甚至还暗戳戳的想，这是失望太大导致这傻缺失心疯了么？不对啊，要说得失心疯也应该是班主任老费得啊，你一个小科儿的生物老师疯个屁？

老陈异样的举动也成功的吸引了正三五成群聚到一起查询各班种子选手成绩的众人的目光，连离几人本就不愿的张校长也循声而来，在众人面前站定。

老陈真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的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但他还是用压抑不住兴奋而导致轻微颤抖的声音低吼着说道：

“这把牛大了，真的，牛大了。校长，您看，张楠跟李古，他俩的成绩都是零分，零分啊。”老陈抓过老范跟前记录成绩的纸张，范进中举般的拿到张校长面前，轻轻的挥舞着，低吼着！接着，对着众人吼道。

“零分，零分啊，你知道高考零分意味着什么么？”

在众人不解的眼光中，老陈并没有卖关子，他也没有卖关子的心思，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怒吼，想要发泄，想要将自己在这座排名靠后的高中里兢兢业业却始终出不来成绩的郁结发泄出去。

“零分，我高中同学，咱小城的高考状元，跟我是邻居，他查分的时候也是显示0分。”

“0分，只要不是作弊，只要不是白卷，那就意味着全省理科前50！前50啊！清华北大会来赌我们学生们的啊！！！”

众人听了老陈那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但也听懂了他所表达的意思，众人包括张校长也忍不住的都兴奋了起来。老张，毕竟是一校之长，他压抑住兴奋的心情，伸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掏出自己手机，播出了教育局局长的电话。

“王局长，对对对，我们这人两个平常高考成绩不错的学生查分显示是0分。”

“对对对，两个人都是0分。”

“就是张楠和李古，对对对，就是他俩，我一会儿把他俩的身份证号和准考证号给您发过去，您帮忙落实一下。”

“恩恩嗯，对的，对的，麻烦您了领导。”

接着老张挂断了电话，也没信管其他门什么掉毛成绩不成绩的了，跟众人安静地等待着教育局那边儿的回音。

而区教育局刘局长在接到张校长的电话之后，立马将秘书叫过来，将两人的身份证号和准考证号告知之后，让秘书抓紧联系上级单位，马上落实，一分钟都不能耽误。开玩笑，区里头这是要出全省前50的节奏啊，这一出还有可能是两个，开玩笑，整个齐鲁省有多少县哦，要是真在自己任期内出来两位状元，那真的是泥马妥妥的大政绩啊！

三分钟不到，秘书便拿着一张写着成绩的纸匆匆赶来，与此同时，带来了一个让原本身体素质嗷嗷嗷叫的刘局长吃了三天速效救心丸的消息：

“确定了，李古裸分全省第一，张楠裸分全省第四，因为潍城有一个学生有20分的少数民族加分，总分比李古高了3分，所以官宣的理科状元是他，而李古是全省第二，张楠是全省第五。”

压抑住内心激动情绪的刘局长，听到消息立马安排秘书备车，他要往四中赶，他要去亲眼见见老张这个福将，他要亲自去见证一下，到底多么优秀的老师才能给他创造这么辉煌的成绩。

安排完秘书备车后，刘局长直接拿出手机给老张播了出去，明确告诉了他们张楠和李古同时位列全省前50名的消息，之后嘱咐老张一定将众位老师留住，自己随后就到。

而围绕在张校长正焦急等待消息的众位老师，在听到张校长手机中若隐若现的传出的那个激动地声音后，众人再也忍不住的齐声欢呼雀跃起来。

老费觉得胸口堵得慌，今天这过山车坐的实在是太他娘的刺激了，血压从120飙到160再降到80之后一路狂飙直奔220，这巨大的落差和喜悦让老费一口气没喘匀，直接给闷到那儿了，这才出现开头提到的那一幕。

老费用了好一会儿，才将这口气喘匀喽，但还是晕晕乎乎的，他此刻就想找人分享，分享自己的喜悦，分享自己的激动。他摸出手机给自己老婆打过去，无人接听，估计老婆那边儿也正在查分儿，没空搭理自己，他又急着给李古，这个创造了奇迹的学生打了过去，显示关机。。。李古这货这会儿正跟张楠俩人看电影呢，俩人手机，都他么关了。；老费觉得邪了门儿了啊，便又接着给自己爱徒的老爸，李诚同志播了过去。

李诚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是上文提到的，查到李古这个憨比考了零分要打电话给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保证不打死他的时候。看到儿子班主任打过来电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娘的老子这么聪明的儿子让你教的都考鸭蛋了，你还主动给老子打过来了。李诚准备了一大堆含妈量极高的脏话，准备接通电话就开骂。只是。。。。。。

“李老哥，恭喜啊！这顿酒你得好好请请了。”听到老费的话，李诚好悬没一口气背过去，自己儿子考了鸭蛋，你他娘当班主任的上来就恭喜，恭喜你x了个x，我x了个x的，xxxxx。李诚想立马就顺着电话信号爬过去，给这个没脸没皮的憨货好好来顿社会主义的爱得教育！

而一旁的众人，看到李诚是真的火儿了，便都安静了下来。怎料，刚还气得一佛出气二佛升天的李诚却突然被人点了穴一般的呆在了那儿，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说话的声音温柔的让人觉得诧异。

“李古，全省前50！你家儿子给你争了大气了。”

“不是，不是0分么？”

“0分是政策对高分考生的保护，你家儿子这把露脸漏大了！清华北大随便挑，你就等着享福吧！”

“不是，这这这，能上清华北大？”

“能上，随便挑，这俩学校估计这两天就会堵你家门儿去！”

“不是，儿骗人？”

“儿骗你！”

“我草，xx个xx的，他x了个xx的，我还寻思这小子考了鸭蛋正准备干他呢！”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李诚本鱼。。。

“我刚开始看到0分也被吓坏了，这刚缓过劲儿来就给你打电话报喜了。”老费，脸皮可以。明明是第三选择，头两个没人搭理他，他才打给李诚的，谎话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又让人如沐春风哦。

“你在哪儿？中午喝酒，茅台！”

“还在学校，一会儿打电话吧，这会儿走不了。区里的领导知道消息了，要来。”

“我等你，不来孙子啊！”说罢，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的李诚，猴子上身般的边上蹿下跳，边兴奋地吼叫。他狂笑着，抱住自己的媳妇儿就狠狠的亲了一口，不理会众人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他边笑边吼道：

“哈哈哈，我儿子牛逼，这下我老李家是真冒青烟了，真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那兴奋的模样，浑然忘了，一分钟之前，还暗暗发誓要收拾自己儿子一顿，保证不打死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