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鸡！救下林清雪，弥补上辈子遗憾

　　何岸看得清楚，那是只野鸡。

瞪着圆眼珠子，四下瞅得贼警觉。

“好香，周围没人，应该没什么事。”

似曾相识的古怪声音响起。

“谁？”何岸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立马扫四周。

啥也没有。

这都第二次听见这怪声了……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

“吧！”

野山鸡啄了粒兔子骨粉，没啥事儿。

它彻底放松，往前一蹭，想吃里头的。

然后哗啦一下，机关触发，把野鸡困在坑里。

“可算逮着你了。”何岸扑上去，生怕跑了。

透过缝儿一看。

这野鸡少说两斤半，今晚能吃饱了。

这时候。

又一声扑棱，有个套子套住东西了！

“这动静，是兔子！”

“你在这看着，等哥回来。”何岸交代一句，猫腰钻进树丛。

很快。

他就提着一只三斤多的灰野兔走了回来。

今儿没白跑。

大风刮了起来。

要下雨了！

“露露，我们快回去！”

何岸把野鸡拿了出来，一手提一个，撒腿往窑洞跑。

刚到洞口。

雨水就稀里哗啦的开始了。

……

何岸不敢歇，连忙用石头硬开土沟。

雨大之前，

简单的排水沟已经弄好了。

挡风的一立，他扭头钻进了洞里。

仨人盯着火堆边的兔子和野鸡。

“这都是你俩今儿弄的？”

李秀莲收拾了下窑洞，按何岸的法子用泥糊了个排烟筒，手上还沾着泥没洗。

“哥，我想吃野鸡肉？”何露馋得直咽口水。

“今儿咱不烤，吃炖鸡！”

何岸笑呵呵说。

他拿出捡到的瓦罐，就着雨水冲了冲，然后就开煮。

看着忙活来忙活去的儿子。

李秀莲露出了既欣慰又心疼的泪水。

“妈，再在这待几天，我带你们换个地儿。”何岸说。

“换啥地儿？这挺好。”李秀莲瞅着儿子，忍不住伸手抹掉他脸上的雨水。

“再说吧！”何岸咧嘴一笑，没接话。

有些事儿不能让妈知道，以后的日子咋过，他心里有数。

过了一两个小时。

鸡已经炖好了。

“开吃！”

何岸掏出几根挑好的光溜树枝，当筷子使。

一人一双。

“好烫！”何露咬了一口，烫得直张嘴。

“哈哈！”

“让你猴急，馋丫头！”何岸乐了。

李秀莲心情也舒坦不少，看着俩娃露出欣慰的笑。

吃饱喝足之后。

娘仨挤在破窑洞里，倒也暖乎。

何岸拿棒槌砸葛根藤块茎出汁，装进石碗，没过滤就先放着沉淀。

到时候把这些白粉沥干晒太阳，就能给母亲她们冲粉喝。

弄完葛根，何岸才躺下。

盯着窑洞顶被烟熏黑的土灰，满脑子都是后头的打算。

马上就要入冬，一入冬就会下雪。

得赶紧想招儿，不然冻死人咋办。

就在这时。

一道红光飘了进来。

还隐约传来吵吵嚷嚷的动静。

“着火啦！”

听到外面喊这话。

何岸猛地想起啥，脸刷地变了，撒腿冲了出去。

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上辈子出了母亲和妹妹的事情外，还有件事困扰了他一辈子。

林清雪。

这名字，他到死都忘不了。

就是这场火，毁了她的一切。

林清雪不是何家屯的，她家在东田村。

来何家屯，是活不下去了。

林家拿她换十斤白面。

对象是个快五十的老头，何大眼。

何大眼只有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瞎了。

而且年轻时喝酒把身子糟蹋了，那方面也废了。

因而导致心里扭曲又变态。

林清雪来了何家屯后，就天天被他打骂。

折磨让她起了寻死的念头。

于是一个深夜，点火烧了屋子……

可惜，何大眼没烧死。

起火顿时引来了生产队长，一大伙人都在帮忙。

最后人是救出来了。

可林清雪的脸却烧掉了一半。

接下来那顿毒打，差点要了她的命。

打得皮开肉烂，趁夜扔到了山上。

何岸那会儿上山摸野菜，救了她。

他可怜她，一直照顾着。

可前世那情况，何岸自己都顾不过来。

加上娘和妹妹都出事，他对男女之事更没心思。

最后连饭都吃不上，想让她回家，别拖累她。

林清雪却认为何岸嫌弃她。

于是第二天一早，就吊死了。

回想前世，全是遗憾！

想到这儿，何岸跑得更快。

一口气冲到何大眼家门口。

这会儿生产队还没来救火。

大火刚烧起来。

何家屯的乡亲已经赶来帮忙，

人不少。

何大眼被捞出来，站在那儿骂：

“贱货，想放火弄死老子？”

“可惜老子的屋子啊！”

“该死的！”

……

何岸冲上去一拳，把人撂倒。

紧接着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

一个白净俊俏的丫头，衣裳破得跟啥似的，缩在角落里。

何岸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这是铁了心要死。

烧不死何大眼，就烧自个儿。

后头被救出去时，人早昏过去了。

除了脸烧坏，身子也有三分之一毁了。

“妹子，跟我走！再晚就没戏了。”

何岸喊道。

她却一个劲儿摇头。

“你听我说，我带你离开这儿咋样？”

何岸直截了当。

“欠他的粮食，我来还。”

“让这王八蛋滚一边去！”

林清雪抬头瞅他。

“真……真的？”

何岸“嗯”了一声。

她还是跟上辈子一样，模样俊，嗓子也跟百灵鸟似的清脆。

其实上辈子何岸不是不喜欢她。

只是家里都散了。

他没心思，又不想她跟着挨饿，才赶她走。

谁想到害了她。

何岸朝她伸出手。

“我说话算话，不瞒你，我家里那老东西也不是人。”

“把我娘撵走，还差点卖了我妹妹。”

“我懂你这处境。”

林清雪嘴唇抖了抖。

兴许“懂”这字眼太重。

这年头，人命贱得跟草似的。

吃不饱穿不暖，男的还能当苦力。

女的就剩被卖或换粮的份儿。

也就他能说出这话。

林清雪有点动心，犹豫半天，还是抓住了他的手。

何岸心里却酸得慌。

上辈子他也这么劝她。

话差不多，这单纯丫头也动容了。

可结局……

这回，林清雪抓住他手后，

何岸暗下决心。

重来一次，

他绝不会再辜负她！

何岸用身子护着她冲出去。

生产队这会儿也赶到，开始救火。

见何岸这么猛，直接把人救出来，

何金水都愣了。

心里立马对这小伙子多了几分佩服。

这么大火，愣敢往里闯。

“队长！就是他！他揍的我！”何大眼指着何岸恶狠狠嚷。

“你得给我撑腰啊！”

“撑啥腰？”何岸冷声回。“你虐她，谁给她撑腰？”

何大眼火了：“她是我用粮食换来的，你管不着！”

“要是我非管呢？”何岸个高体壮，

这会儿杀气腾腾，站得笔直。

何大眼瞧这架势，有点怵。

不敢再惹何岸，转头瞪林清雪。

“过来！你谁的媳妇？”

林清雪身子一哆嗦，不敢动。

“叫你过来！”何大眼吼，“还想挨揍？”

林清雪一听“揍”，愣了下，腿不由得往前迈。

可刚抬脚，一只结实的手臂揽住了她。

“不去！”何岸说。“她不是你媳妇，十斤白面换个大活人！”

“凭啥？”

“你！”何大眼气得吹胡子瞪独眼。“还有没有王法？”

何金水这帮人平时就看不上他，肯定不帮腔。

合计了下，他干脆一屁股坐地上，撒泼耍赖：

“天杀的！连老人都欺负！”

“还有天理没？”

何岸冷冷开口：“你要天理，好，我给你天理！”

“我这就带她去派出所，咱瞅瞅，到底谁有理！”

“买卖活人不犯法，我随便你处置！”

何岸心里有谱，虽说饥荒年，谁也顾不上谁。

可这好歹是解放后！

拿人换粮被睁只眼闭只眼，是活命要紧。

没人闲得慌去告状。

都忙着找吃的，谁管谁？

可真捅出去，咋可能不犯法？

何大眼一听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