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流言四起

　　日光渐斜，李凡刚从李清雪的修炼室离开，身后几名年轻族人立刻低声议论起来。

“又是他，每日往清雪师姐那跑。”

“修炼？哼，他那点微弱灵脉，怕是借口罢了。”

“可不是，一介废材，竟能得清雪师姐亲自指导？”

李凡装作未闻，实则将每句话都收入耳中。这些天，类似言论逐日增多。他既不反驳，也不解释，任由流言蔓延。只要李清雪不相信便好。

转过廊角，前方恰好走来两位族中青年。见到李凡，他们交换一个眼神，刻意拦住去路。

“哟，这不是突然觉醒灵脉的李凡么？”左侧青年阴阳怪气道。

“李师兄。”李凡微微躬身，姿态恭敬。

“免了免了。”右侧青年挥手，“不敢当李公子师兄，听闻您如今可是清雪师姐的亲传弟子哪。”

李凡低头浅笑：“李俊师兄言重了，我不过是向表姐讨教些修炼入门之法。”

名为李俊的青年冷笑一声：“好个讨教，怎不见你找别人讨教？非要缠着清雪师姐。”

李凡心下暗笑。李俊，李家年轻一代中数一数二的天才，向来自视甚高，对李清雪心怀爱慕已非秘密。如今见他频繁接近李清雪，自然醋意大发。

“我资质愚钝，唯有表姐愿意耐心指导。”李凡低声道。

“指导？”李俊嗤笑，“全族皆知，你不过是借修炼之名，行攀附之实。”

另一青年附和：“就是，一介废物，竟想高攀清雪师姐，痴人说梦！”

李凡垂首不语，表面恭顺，心中却在计算。这两人正好成为他计划的一部分。

“二位师兄见谅。”李凡微微躬身，“在下确实不配与清雪表姐相提并论，但修行一道，总要从基础学起。若二位不弃，愿向师兄们请教。”

李俊一愣，没想到李凡如此识趣，傲然道：“你若真心向学，本少倒不介意点拨一二。”

李凡露出感激神色：“多谢师兄。明日可否赐教？”

“明日辰时，武技场。”李俊抬手示意身旁青年，“我与李明师弟恰好有切磋，你来观摩便是。”

李凡连连称是，目送二人离去后，唇角微微上扬。

（系统提示：检测到操控情绪行为，获得操控值 5）

次日辰时前，李凡提前抵达武技场，选了处不起眼位置静候。不多时，族中弟子陆续到场，竟比往日多了三成。

李凡暗自点头。流言果然已传开，吸引众人前来看他笑话。

李俊与李明踏入场中，见四周聚集如此多族人，二人神情倨傲。李俊扫视一圈，高声道：“今日原本只是切磋，现在索性做个示范，让族中后辈见识真正的修行。”

人群中传来阵阵附和。李俊目光落在角落的李凡身上：“李凡，你且上前来。”

李凡依言走到场中，谦逊行礼：“师兄。”

李俊昂首：“你既向清雪师姐讨教修行，今日本少便检验一番成果。”

场下顿时议论纷纷。

李凡面露难色：“师兄，我修行日浅，恐怕…”

“莫怕。”李俊打断他，“我会点到为止。你只需展示基本招式即可。”

李凡犹豫片刻，终于点头：“谨遵师兄教诲。”

李俊摆出架势：“来吧，使出你学的全部。”

李凡深吸一口气，摆出初学者常有的生涩姿势，故意露出数处破绽。

李俊轻蔑一笑，一掌向李凡胸口拍去。李凡装作惊慌，勉强招架，却被轻松击退三步。

“这就是清雪师姐亲授的成果？”李俊大声嘲讽，引得四周哄笑。

李凡面露羞愧，又上前尝试，再次被击退。如此往复数次，李凡始终保持初学者水平，任由李俊戏耍。

“够了。”一道冷冽女声突然响起。

场边众人纷纷回首，只见李清雪白衣胜雪，凌然而立。

李俊脸色一变，慌忙行礼：“清雪师姐。”

李清雪面无表情走入场中：“李俊，你身为族中精英，欺负初学者，成何体统？”

李俊面红耳赤：“师姐，我只是、只是想检验一下他的修行…”

“检验？”李清雪冷笑，“你这是公然质疑我的教导。”

李俊脸色难看：“师姐误会了，我绝无此意…”

李清雪不予理会，转向李凡：“你怎会来此？”

李凡垂首：“我只是想多学习，便向李俊师兄请教。”

“请教？”李清雪转头看向李俊，“原来是你主动邀他切磋？”

李俊额头冒汗：“清雪师姐，这…”

李清雪不等他解释，冷声道：“我教导的方法，何需你来检验？李俊，你太过自负了。”

这一席话，直接将李凡定位为她护的人，场中众人无不哗然。

“李凡，随我来。”李清雪转身欲走。

“慢！”李俊突然开口，“清雪师姐，族规有定，收徒需得长老会应允。李凡灵脉微弱，资质远不及族中诸多弟子，师姐为何…”

李清雪凌厉目光扫向李俊：“我何时说过收他为徒？不过是指点而已，需要你来置喙？”

李俊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

李凡垂首，暗自计算得失。李清雪如此维护他，虽非明确师徒名分，却已传递足够信息。这远超他预期，却也加速了流言蔓延。

李清雪冷冷扫视四周：“都散了吧。”

族人们不敢违逆，纷纷离去，议论声却未断。

“走。”李清雪转身，李凡紧随其后。

途经一处无人拐角，李清雪突然停步：“你打算利用多久？”

李凡心头一惊：“表姐何出此言？”

李清雪转身，直视李凡：“李俊心性高傲，你故意示弱，激怒于他，无非为让我出面干预。如此算计，意欲何为？”

李凡心下暗惊。他低估了李清雪的洞察力，她竟能看穿他这一步棋。

“表姐明鉴。”李凡决定半真半假道，“族中流言日盛，说我…说我借修行之名接近表姐，有损表姐清誉。我思前想后，唯有让表姐公开表明立场，才能平息流言。”

李清雪面色微变：“何时我李清雪需要他人为我平息流言？”

李凡连忙低头：“是我思虑不周，请表姐恕罪。”

李清雪盯着李凡，半晌才道：“你比我想象的聪明。也更危险。”

李凡不语，心跳却加速。这句评价，既是警告，也是认可。

“流言止于智者。”李清雪转身欲走，忽又停步，“今后，别再做这种自作聪明的事。我不喜欢被人算计。”

李凡恭敬答应，目送李清雪远去，直到确认她走远，才露出一丝笑意。

与此同时，李家族议事厅内，几位长老正在议论。

“李清雪竟然当众袒护李凡，此事蹊跷。”二长老皱眉道。

“或许真如她所言，李凡灵脉初显，有培养价值。”三长老沉思。

大长老摇头：“清雪向来冷漠，何曾对谁另眼相看？此事必有隐情。”

“需盯紧李凡，防他蛊惑清雪，影响青云宗选拔。”二长老提议。

“此事还需私下与族长商议。”大长老敲下定音。

翌日清晨，李凡刚出门，便接到家族执事通知，召他速去族长书房。

书房内，族长李铭正端坐案前，见李凡进来，放下手中竹简。

“侄儿拜见族长。”李凡恭敬行礼。

李铭面无表情：“昨日之事，我已听闻。”

李凡低头不语，暗自思量对策。

“清雪向来专注修行，鲜少理会旁人。”李铭缓缓道，“她为何对你另眼相看？”

李凡答道：“侄儿愚钝，不敢妄言表姐心思。只因灵脉初显，表姐愿指点一二，侄儿感激不尽。”

李铭审视李凡片刻：“你与清雪，究竟什么关系？”

李凡心中一紧，这问题直指核心。若答得不当，不仅计划受阻，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回族长，我与表姐只是普通的表亲关系。”李凡恭谨道，“表姐天赋卓绝，侄儿仰慕已久。如今有幸得其指点，唯恐辜负期望，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李铭目光如炬：“当真？”

李凡跪地叩首：“侄儿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甘受族规处置！”

李铭沉默良久，终于点头：“起来吧。”

李凡缓缓起身，依然保持恭敬姿态。

“清雪是我族百年不遇的天才。”李铭语气沉重，“她将来必入大宗，成就非凡。任何阻碍她道途之人，族中绝不姑息。”

“侄儿明白。”李凡低头应道。

李铭挥手示意李凡退下。走出书房，李凡长呼一口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一日过后，族中流言不减反增，但明面上却少有人敢公然议论。李凡成了族中年轻一代的禁忌话题，人们在背后指点，却不敢直接面对。

这正合李凡所愿。

傍晚，李凡独自在自家小院练习剑法，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门外。

“表姐。”李凡收势，向李清雪行礼。

李清雪进入院中，目光扫过简陋环境：“族长找你说什么？”

李凡苦笑：“警告我不得阻碍表姐前程。”

李清雪轻哼一声：“他多虑了。”

李凡试探道：“表姐不担心吗？流言对表姐名声…”

“无聊。”李清雪打断他，“我在意的是修行，而非他人闲言碎语。”

李凡点头，这确实符合她的性格。

李清雪突然问：“以你现在的修为，青云宗选拔是毫无胜算。”

李凡答道：“那么表姐为何要提名我呢？”

李清雪直视李凡：“难道这不是你所想要的？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李凡迎上她审视目光：“求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二人对视片刻，李清雪终于点头：“三日后，我再教你一套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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