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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执念何时息

书名:沉心折剑 分类:仙侠 作者:祝月亮晚安 更新时间:2025-02-13 11: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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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深沉而幽邃,仿佛天地间被一层无形的纱幔悄然笼罩,只留下斑驳的树影在微风中摇曳。

杨天保缓缓醒来,他只觉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缓了好一会才看清周身的环境。

“这是哪里?”他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而自己似乎身处一个地牢之内,地牢的三面墙是天然形成的山石,夜晚时分正润着一层薄薄的水珠。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仔细回想之前的事情,当时一群衙役要抓走李安阳,自己和其他几人拼死阻拦,但无奈人小力弱,几人反而被衙役打晕一同带走。醒来之时,他已经到了这里。

“他们抓走了李安阳。”杨天保喃喃道,“但现在我被关在这个地方,该怎么出去?”

他正想着如何逃出,只见地牢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家仆端着一盘饭菜走了进来,杨天保警惕地上下打量他,见他并无恶意,只放下餐盘便欲转身离去。他连忙叫住家仆,问道:“哎!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把小爷关在这里做什么?”

家仆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会,径直出门。

他虽饥肠辘辘,但这里情况未明,他不敢吃一口饭菜。

不多时,又一个家仆端着一盘瓜果走了进来,杨天保还是照之前那样问他,但那家仆却仍然不理会,径直离去。

“搞什么?把小爷关在这个地方!”他在背后骂了一声,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瓜果,他想吃却还是不敢吃。

又过了一会,牢房外传来另一个脚步声,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进来,反而是在问守着门口的那人道:“他吃东西了没有?”

守卫道:“还没有,他可能还不敢吃。”

“随他吧,只要他没死就行,给我机灵点!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那人站在外面看了看牢内的杨天保,随即转身离去。

杨天保侧着耳朵偷听二人的谈话,心中对目前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至少目前来看自己还没有性命危险,甚至倒不如说,自己对他们还有用,他们更不希望自己出事。

他缓缓站在门边,不经意地观察着四周,昏暗的通道内仅有两侧火把微弱的光照明,稍微离远火源便是伸手不见五指。门口的守卫仅有一人,时不时怨声几句,在如此昏暗密闭的地方看守他人,任谁也不会有好脸色。

守卫似乎瞥到了他的小动作,厉声呵斥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那对招子挖出来!”他见杨天保被呵斥之后缩回角落,便也没在意,转身径直走向门口。

杨天保看着牢门上的铁锁,当即心生一计。他连忙将饭菜摔向墙壁,碗碟打碎的声音惊动了守卫。那守卫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呵道:“小兔崽子!你又在干什么?”

杨天保骂道:“呸!你这个无耻的畜生!把小爷关在这鬼地方!有本事你就跟我过过招!你敢吗?”

守卫今晚被分到这里本就一腔怨言,这下被杨天保一句话彻底激怒。他连忙拿出钥匙,边开锁边道:“你这个小畜生!大人让我看着你别让你死,可没说不能教训你!”

他打开牢门,撸起袖子走过去,恶狠狠道:“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不如让本大爷先揍你一顿出出气!”说罢他一拳打在杨天保脸上,杨天保吃了一拳摔到墙上,守卫冷笑一声道:“就凭你这小畜生也想来碰我?做梦!”

杨天保擦擦鼻血,恶狠狠地扑了上去,想要缠着他的脖子,但他人小力弱,又饥肠辘辘,怎会是人高马大的守卫的对手?不多时守卫抓住他的后领,使劲往地上一摔,而后在他背上猛踢几脚,见杨天保被他打的浑身是伤,蜷缩在一旁不再动弹,便冷笑道:“要不是大人有令,再保你们几个晚上的狗命,老子早打死你个小畜生了!”

他摸着手上脸上被杨天保抓出的血痕,啐道:“真他娘的晦气,碰到这么个小杂种!惹得一身骚!”

转身前,他又踢了杨天保一脚,见杨天保没有动静,便不在意地走出牢房关上了门。角落里的杨天保听到守卫的脚步渐渐减弱,转身看去,守卫已没了身影,于是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笑道:“真是个蠢货!”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串钥匙。原来刚才他故意激怒守卫,就是为了引守卫进牢房,再趁自己和守卫打架的时候,用当初偷走唐庭远钱袋的同样手法,偷走了守卫的钥匙。而后他便蜷缩在角落,假装示弱以保护好不容易偷来的钥匙。

他快速掏出钥匙,一把一把试探,他知道守卫如果发现自己钥匙不见,肯定会马上回来。果不其然,在他还没有试出哪一把是开锁的钥匙的时候,走廊里已经传来守卫越来越大的脚步声,他人未至,声音却先到:“好你个小杂种,敢偷爷爷的钥匙!”

杨天保额上不禁冷汗密布,他一边快速试探,一边在心里祈祷守卫能慢点来。

“快点……再快点!”

“你这个小杂种!”守卫呵斥一声,突然来到牢房门外,但眼前所见一幕,却让他瞬间傻眼。

只见牢门已被打开,牢房内空无一人。

“完了……完了……”守卫连忙四处寻找,却连杨天保的影子都没见到,他想到大人的残酷手段,瞬间心如死灰,但不多时,他便眼珠一转,大声喊到:“来人啊!有人闯大牢!把人抢走了!”

他大喊着向牢外跑去,却不见此时杨天保正好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早就发现了这个远离光源,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所以便一直潜伏于此,等待守卫离开。

见自己目的达成,守卫为了撇清关系,减少责任,一边大喊一边跑了出去,他这一喊,倒把周围的守卫全部吸引了过去。杨天保趁此机会,连忙跑出牢房。

地牢的门口,是一个角落的假山,那守卫推开牢门后,为了演绎逼真,便没有再关上。这倒给了杨天保逃出去的机会,见月光透过门口照到地牢的阶梯上,他连忙爬出地牢,躲到假山旁的草丛里,冷静地观察四周。

这里是一个府衙的偌大的后花园,此时正值深夜,月光如水,温柔地洒在青石小径上,映出斑驳光影。假山石缝间,偶有萤火虫飞舞,点点光亮如同繁星落入凡间。整个后花园被一层薄薄的雾气轻笼,更添几分朦胧。

但守卫的一声喊,吸引了整个府衙的守卫。不多时,所有的守卫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赶来。

“这个蠢货,把他们都喊了过来。”杨天保喃喃道,“正好,省得小爷一个个收拾。”

那些守卫听到有人闯进了府衙,纷纷组织起来四处搜寻,杨天保虽人小力弱,但自幼行乞偷窃,逃跑藏人的本事比这些守卫强不少,他借助后花园的草木山石隐匿自己,巧妙地避开了后花园的所有守卫,来到了一个偏房后。

他正欲寻路离开,却听得偏房内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吓得他急忙蹲下身子,藏在窗台之下,不敢动弹。偏房内的脚步声在窗台处停止,仿佛偏房里的人,与他仅有一墙之隔。

杨天保被吓得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不多时,偏房里的人传来一声微有愠怒的声音:“你来过我的书房?”

“是的老爷。”偏房内传来另一个老者的声音,“老奴也是为老爷着想,这件事情,还是要禀报相国大人,让他帮忙,才更加稳妥。”

“李叔,你虽是我府上的总管,是从我小时候起便照顾我的人,但若你太过分,我也不会留情面。”那人道,“这件事我本不想跟父亲他老人家讲,让他掺和进来,岂不是气他老人家?”

“白将军,不是老奴僭越,这件事老奴已经写信给相国大人,请求他老人家的帮助了。”老者道,“您也看到了,这次的钦差大人不同以往,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如果没有相国大人相助,恐怕我们很难过这一关!”

“什么?你已经给他写信了?你怎么能瞒着我做这样的事情!”白寤生愤怒的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一把掀翻,道:“换作是别人,我早就把他砍了!李叔,你太放肆了!”

“白将军,老奴这都是为了你好。”老者语气颤颤,眼中似乎有些许泪花,“老奴受相国大人和白将军的厚恩,今生今世无以为报,今日哪怕是被白将军杀了,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报答罢了。但老奴绝不想看到白将军身陷囹圄,甚至身死!”

“你!”白寤生被气得说不出话,恰逢下人来报,说已发现打开的地牢,里面关着的孩童逃了出来,便道,“李叔,你回房间去好好休息,这几天不要出来了!等我搞定了这个钦差大臣,再与你一同庆功!”说罢,他吩咐下人将老者带走,自己独自一人留在了书房。

“想不到他们今晚闹出了这么大动静,竟然还敢来我府上!”白寤生转身来到书柜前,扭动书架上的瓷瓶,只听得一阵机括声响,两侧的书架翻转,一条密道便出现他身前,他没有犹豫,转身便进了密道。

而这一切,被窗外的杨天保偷看了个遍。

他连忙轻声翻窗进房,趁着密道关闭前偷偷跟了进去。

这密道修建得错综复杂,若不是杨天保跑得够快,恐怕不出一会便会跟丢。

白寤生似乎有什么急事一般,快步朝密道深处走去。杨天保不敢跟他太紧,一直跟他保持距离,轻声跟随。

片刻后,白寤生来到一扇石门前,他按下旁边的机关,石门发出沉重的声音缓缓打开。杨天保躲在拐角处不敢再跟,他侧头一瞧,却被吓得差点叫出了声!

原来石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冰窖,冰窖内有一口约莫四五尺长的冰棺,透过冰棺他看到里面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孩童,白寤生看着冰棺内的孩童,眼中泛起悔恨和怜惜的神色。他伸手抚摸冰棺,而后道:“文儿,爹来看你了,爹知道你在里面受苦,但你相信爹,再忍忍就好。爹向你发誓,这一次无论如何爹都不会让别人妨碍你,哪怕是爹死,也要换你活下去!”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毛茸茸的玩具,放在冰棺上,道:“这个小玩具,是你最喜欢的,爹给你带来了,今天家里来了几只老鼠,你要保护好它,可不能让老鼠把它咬坏。”

他陪着冰棺内的孩童说了几句话,便起身道:“爹要走了,你好好在这里休息,用不了几天爹就可以接你出去了。”说罢,他轻抚冰棺,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冰窖外的杨天保见白寤生关上石门,连忙躲在了一旁的暗处。

恰在此时,下人来报:“大人,我们到处搜过了,没有发现那个逃跑的孩子。”

“把府里看管好,这个时间他还没有出去。”白寤生离开前转身扫视了一眼冰窖,而后道,“逃出地牢又没什么,我们可以慢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是!”下人领命退下,白寤生也离开了密道。

躲在一旁的杨天保见白寤生和下人全都离开,转身便打开石门,朝冰窖内走去。

冰窖内四面全是厚重的冰墙,这里温度极低,他一进冰窖便觉得寒意涌遍全身,不禁打了几个哆嗦。冰窖内只有一个冰棺,从白寤生刚才的话语推断,他料定这个孩童便是白寤生的孩子。

“原来那个白将军抓了那么多小孩,就是为了你。”想到李安阳他们生死未卜,杨天保气愤地打开冰棺,抬手便想要将这孩童杀死,“只要我杀了你,那个白将军的阴谋就不会得逞!”

但他看着这个孩童面色惨白的脸,又瞥了一眼旁边毛绒绒的小玩具,思虑再三,终是于心不忍,他缓缓放下手,道:“罢了,你爹做的恶,我找你爹来还。我是大侠,大侠不做伤害无辜的事!”

他像是在和自己的内心搏斗一般,对着冰棺内的孩童道:“你躺在这里固然可怜,但那些被你爹抓去的孩子,他们哪个又不可怜?今天我不杀你,是因为我是杨大侠,不过我也不会让你爹的阴谋得逞,我会把他们都救出来,因为我是杨大侠!”

说罢,他缓缓关上冰棺,正欲转身离开时,冰棺下面却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他好奇地俯下身子查看,原来冰棺下放着一个小木盒,那木盒长年累月处于冰窖之中,早已结了一层冰。方才杨天保关上冰棺之时,因此处气温太冷,加上触摸冰棺冻手,自己又饥饿不堪,一时间没有用上力,导致冰棺盖上时像是砸下一般。但却也正是这一砸,将木盒与冰连接的那层冰砸碎,将木盒暴露了出来。

杨天保拿过木盒,打开一看,木盒内是一张古老的羊皮纸残卷,上面似乎还挂着一些图画。但他看不懂这图画上的内容,思来想去,便将这木盒带在身上,转身离开密道。

稍时前,府衙另一侧。

唐庭远和裴承霖二人轻功一点,纵身一跃上了房顶,裴承霖望着这偌大的将军府,皱眉道:“大人,我们去哪里找那些孩子?”

“这么多的孩子,他们肯定不可能都关在同一个地方。”唐庭远道,“我们分头寻找,看看将军府里有没有什么密道。”

“是。”

二人一左一右,分头行动。

唐庭远纵步提气,不多时便来到白寤生的内室房顶,他悄悄揭开一片瓦,发现白寤生正和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对饮。

“方半仙,那九九八十一个童男童女我已全为你寻到,你这次的把握有多大?”白寤生问道。

“物品贫道都已经准备齐全,不过嘛,以防万一,还是先找个孩子试一试。”方半仙道。

白寤生轻轻一笑:“孩子我有的是,这次在街上抓了四个,有个孩子正好与我儿年纪相仿,你尽管去试。”

“四个孩子?”唐庭远心道,“或许就是杨天保他们四个。”

“将军误会了,贫道的意思是再寻一个生辰八字全为阴的孩子,最好与令郎年级相仿。”方半仙道。

“方半仙,你是半仙,但我不是神仙,我没办法给你变孩子出来。”白寤生道,“这次为了送走那个钦差大臣,我已经把薛扬给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替代,现在你又要我找这样的孩子,我去哪里给你找。”

“这……”方半仙脸上略显为难之色,“贫道也不是故意刁难将军,只是此等奇术,在下也是第一次使用,保险起见,还是找个孩子试一试。”

他见白寤生面色不悦,随即道:“只是可惜我们没能找到完整的《大艰难经》,不然又何需如此被动。”

“《大艰难经》?”唐庭远微微一怔。

“方半仙,你说的那个经书,到底是什么东西?”白寤生满不在乎道,“我为了配合你,可是偷摸着带人亲自血洗了老君山,你却说只找到了下卷,这经书不能用。方半仙,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贫道岂敢欺骗白将军,那《大艰难经》乃是当世奇书,里面记载着重构经脉的法门。若我们能获得全部的《大艰难经》,令郎的经脉就可以重构,再配合我的道术,则大事必成!”方半仙道,“只可惜我们虽灭了老君山,但却没有找到全篇的经书,只有一个下卷,没有上卷,《大艰难经》是无法修炼的,所以实在是可惜!”

“我不管什么经书,总之你给我保证过,就算没有那个破书,你也能有办法。”白寤生不耐烦道,“方半仙,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自然。”方半仙道,“贫道自有其他的方法。”

便在这时,府衙内突然传来一声家丁的大喊:“来人啊!有人闯大牢!把人抢走了!”

这一声喊,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白寤生当即起身,面色难看道:“他们竟然直接闯我府上抢人?”

唐庭远也是面色一怔,心道:“莫非是裴承霖找到了人,把他们抢了出来?”

方半仙沉吟片刻,随即起身道:“将军,贫道先告辞了。贫道必须要立即回去,防止那些小人破坏我的法阵。”

“方半仙就先回去吧。”白寤生道,“我倒要看看那些人能在我将军府翻什么浪!”

白寤生话音刚落,一个老者就慢慢走来,见他正在与道人交谈,便连忙准备转身退下,却被白寤生拦住:“李叔,你有什么事直接讲,这里没外人。”

方半仙瞧见了这场面,急忙起身道:“贫道先告退了。”

说罢,方半仙急匆匆离开了白寤生内室,朝别处走去。

唐庭远见白寤生与那老者一直交谈,想来他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继续蹲守没有太大意义。他见那道人离开,想起方才那道人所谈《大艰难经》和那九九八十一个童男童女,想必失踪的孩童都与他有关,念及此,他心念一动,提气纵步跟上。

府衙内的家丁被那喊声吸引,纷纷举着火把朝后花园的方向跑去。道人见此情景,连忙加快了脚步朝右院走去。

右院原本是将军府的待客院落,方半仙住进将军府后,白寤生便把右院划给了他,供他使用。只见那道人越走越快,不多时便来到了右院的房间,两个守门的道童为他开门,他问道:“此地是否有人来过?”

道童答道:“禀师父,没有人来过。”

“甚好。”方半仙进了房间,关门前一刻对着门外的道童说道:“你二人看紧大门,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遵命!”道童转身为其关上了大门。

唐庭远一路尾随,见那道人慢慢进了房间,便绕到屋后,纵身一跃轻轻落在房顶。他揭开瓦片偷看,只见那方半仙轻轻扭动灯架,一阵机括声便响了起来,而后一块地砖慢慢移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他看着方半仙缓缓进了阶梯,便想起身跟上,见那两个道童守在门口,他纵身一跃身至半空,而后双手一抖,射出两枚银针。两个道童着了银针,瞬间便昏昏沉沉地倒下。

唐庭远推开房门,进屋后又轻轻关上。他转身看到了那个通往地下的阶梯,连忙跟上那个道人。

这地道昏暗潮湿,错综复杂,只有两边的火把才能提供些许照明。唐庭远轻声向前摸索,不多时便隐隐听到些许孩童抽泣的声音。他心中一惊,顺着声音走去,路过拐角处,他贴在墙边,偷偷观察,只见一个小小的地牢里,关着男男女女数十个孩童,这些孩童似乎被折磨已久,他们有的在抽泣,有的昏迷不醒,还有的在自言自语。

“看来那些孩子都在这里。”唐庭远心道,“但是这么多孩子,我该怎么把他们救出去?”他正思考对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唐庭远心中一惊,连忙躲到旁边的过道里。

来者正是那方半仙,他缓缓走到孩童面前,数了一会后,满意地向别处走去。唐庭远见他离开,便缓缓跟在他身后。

那方半仙一路左转右拐,来到一处密室内,唐庭远躲在密室门口,偷偷向里看去,只见那密室四面墙上贴满了符箓,四周插着红黄白黑紫五色的令旗,密室一侧摆放着石桌石椅,桌上是各种香炉法器,墙上则供着三清的画像。

唐庭远见那道人正在桌上绘制符箓,便暗中捏住九凤翎羽,想一招先结果了他再说。却不料那道人一边一边绘制,一边先行开口道:“门外的朋友,不要偷看了,请进吧。”

唐庭远闻言一惊,却听那道人继续道:“你就算定住了贫道那两弟子的穴位也没什么用,不过多久他们自然就会醒。”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唐庭远见自己已经暴露,便大大方方从门外走进来。

“从你藏在房顶上开始。”方半仙笑道,“想必你就是那位身手不凡的钦差大人了吧。”

“你究竟是谁?”唐庭远道,“你抓这么多孩子,究竟是要做什么?”

“钦差大人,你的问题还真多啊。”方半仙道,“若你是为了审问我,那就请你抓到我之后,再来审问吧。”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唐庭远冷喝一声,率先出手,他运起无我心经,一掌拍向方半仙面门,方半仙轻轻一笑,身形瞬间闪至唐庭远身后,唐庭远防备着他的招数,见一掌落空,连忙转身一脚踢向身后。方半仙抬手挡住他的一脚,伸手便抓向唐庭远的脉门,不料却在双手碰上他脉门的一瞬间,手上内力便被他化解。方半仙面上一惊,急忙收手,而后轻功一点后退几步。

“大艰难经?”方半仙先是不可思议,而后缓缓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丢失的上卷大艰难经竟然在你身上!”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大艰难经?”唐庭远问道。

方半仙来回踱步,仔细端详着唐庭远,像是在鉴赏一件艺术品一般。他忍不住啧啧称奇道:“想不到师姐一生孤傲,竟然愿意把大艰难经传给你!”

“你是老君山的人?”唐庭远道,“梅兰竹菊都是你的师兄师姐?”

“真没礼貌,你若是兰师姐的弟子,现在应该管我叫师叔。”方半仙道,“大艰难经这本书,修习的条件异常苛刻,想必你之前是有经脉的顽症,才能修炼它。不过嘛,你只有上卷,修炼的大艰难经自然不完整。”

“你若是老君山的弟子,为何会让白寤生带着人血洗了老君山?”唐庭远冷道,“难道你对自己的师门就这么憎恨吗?”

“哈哈哈!”方半仙突然大笑道,“师门?你是说那个祖庭道人?”

他见唐庭远面色诧异,而后解释道:“若是旁人,我都懒得多言,可你我是一个师门的人,我愿意对你敞开心扉。以你的年纪,估计拜入我老君山时它已经势微,可是几十年前我老君山可是盛极一时!只可惜,老君山上这么多奇术典籍,我师父那个老顽固,却一点都不会珍惜,起死回生是多么迷人的奇术!但他非说我修炼的是逆天改命的邪道,还要把我逐出师门,你说,我该不该向他证明他是错的呢?”

“所以你就让白寤生带着人血洗了你的师门?你对着曾经教养你的师父,下了如此狠手?”唐庭远捏紧拳头道,“你简直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哈哈哈!好!骂的好!”方半仙张狂得笑道,“不愧是兰师姐的弟子,脾气竟和她有那么相似!想当初我问她借阅《大艰难经》,也是这么被她训斥一通!可她哪里知道,这起死回生第一步便是要用大艰难经重构死者的经脉,她以为她拿的只是一本医书,其实是她自己没有参透这书里的奥妙罢了!”

“起死回生,逆天改命。”唐庭远冷笑道,“老君山的宗旨是顺应天命,无为无我,逆天改命只会打破世间平衡,阴阳紊乱,况且,这人死哪有复生的道理?你如此执迷不悟,害得不光是你自己,还有门外那些无辜的孩子!”

“住口!”方半仙恼羞成怒道,“你凭什么也来教训我?你不过是他们收的一个弟子,连我们的典籍都没读完,连我们的奇术都不了解!论辈分,你得叫我师叔!”

“你害死自己的师父,带人灭了自己的宗门,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又哪里配当老君山的弟子!”唐庭远大喝一声,昏暗中一道明亮的剑弧划过,唐庭远长剑在手,目光冷冷,盯着方半仙。

方半仙见面前的小辈对自己舞刀弄枪,不禁大笑起来,他道:“凭你也会是我的对手?你不如跪下给我磕十个响头,恭恭敬敬喊我一声师叔,没准我还会把下卷的大艰难经传给你!”

“痴心妄想!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老君山的弟子!”唐庭远冷喝一声,长剑瞬间挽出几个剑花,刺向方半仙。

方半仙冷笑一声道:“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念同门之谊了!”他左手呈爪型,暗使内力,桌上的长剑便被他吸入手中,见唐庭远挺剑刺来,他右手握住剑柄,瞬间出剑回击唐庭远。

二人在这狭小的密室内你来我往,真气翻腾,金石相击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