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齿轮咬合之时（上）

　　李毅的指尖还残留着机械巨人冰冷的触感，波音747的残骸正从百米高空坠落。燃烧的引擎盖碎片划过眼前，他清楚看到上面印着“Made in Germany“的字样。

“这不是御灵...“李毅在轰鸣中大喊，“是地球上的真飞机！“

程小燕的机械臂突然伸长缠住他的腰，甲壳虫撞破圣殿侧壁冲进风暴。黄沙拍打车窗发出骤雨般的声响，李毅回头望去，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整座机械圣殿正在拔地而起，数万根活塞连杆组成昆虫节肢般的巨足，那个霸天虎标志的纳智捷正悬停在圣殿顶端。

「通告炎城全境，火种源已确认回收。」

郝叔的声音通过全城广播系统传来，却夹杂着诡异的电子杂音。李毅看到自己的倒影映在车窗上，瞳孔里竟浮现出与程小燕相似的齿轮纹路。

“他们用惊蛰计划的改造技术复活了郝叔。“程小燕突然开口，甲壳虫正以S型路线躲避追击导弹，“三年前城主府启动的禁忌项目，把阵亡御灵师的意识上传到机械体...“

李毅猛然想起图书室里的《御灵战史》，扉页照片上那些瞳孔发红的御灵师。当时他还以为是印刷问题，现在想来那根本是改造人的特征！

“坐稳了！“程小燕猛打方向盘，甲壳虫冲进废弃地铁隧道。车灯照亮墙壁上的涂鸦，李毅看到成片的扳手玫瑰图腾——正是程小燕机械臂上的标志。

隧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当甲壳虫驶入圆形站台时，李毅的迪通拿突然开始倒转。十二个地铁出口同时降下锈迹斑斑的闸门，站台中央升起布满弹孔的售票机，投币口竟与青铜币完全吻合。

“这是七雄帮的紧急避难所。“程小燕将半枚青铜币按进投币口，“父亲说只有...“

闸门突然全部爆开，三十架改装摩托车御灵涌入站台。为首的哈雷戴维森车手掀开头盔面罩，露出金属拼接的面容：“程小姐，帮主请您回家。“

李毅注意到这些骑士的改装特征：雅马哈R1的排气筒改造成霰弹枪、川崎Ninja的车轮内嵌链锯、甚至有人把杜卡迪的整流罩换成防弹钢板——这根本不是灵星的科技水平！

“是父亲的黑旗卫。“程小燕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他们眼里...没有红光...“

李毅突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当黑旗卫集体举起改装武器时，他拽过程小燕扑向售票机后方。子弹击碎自动售货机的瞬间，橙子汽水与机油混合的液体溅满全身。

“开发度85%的御灵不受火种源影响！“程小燕的机械臂突然解体成纳米虫群，“他们早就突破了技术壁垒...“

李毅在枪林弹雨中摸到被击碎的售货机内部，指尖触到个熟悉的形状——可口可乐的弧形瓶！当他拧开瓶盖时，汽水泡沫竟然在空气中组成全息键盘。

「请输入管理员密码。」

电子音响起的同时，程小燕的纳米虫正在黑旗卫的改装车上啃食出“TOYOTA“字样。李毅福至心灵，用中文输入“AE86“。

站台突然下沉。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李毅看到黑旗卫们集体抬手敬礼——他们的机械义眼里，分明涌动着欣慰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