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总是要回忆的

　　噼啪的烈火，盖不住喘息；气息轻轻拂过，带着些许猩红；滴答滴答有节奏的落地，是死亡的计时，也是此刻本不该出现的静。

“这位夫人，现在的情况，你们的第一都已经跑了，你有何必在此苦苦支撑。我是很怜香惜玉的，我相信你是能感受到的。”仑·波洛利亚上下打量着这个风韵犹存的东方美人，自己的后院还缺这么一位艺术品，若是能得到肯定能令自己开心两天，不三天，这个女人值得三天。

“。。。。。呼。。。。”雨夫人，试图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将那个色老头的眼神和言语全部忽视。张道长不可能抛开这里，他的事，应该也处理完了。目前唯有坚持。

圣环已经扩张至半个城市，却被突如起来的梦泡所覆盖，才出现了两人在此对峙的情况。

教皇脑子是懵b的，嘴上是不能露馅的，手上是不断发力的，心里是骂娘的。

就在两人都想着尽力拖着时间，看看什么时候会有转机。

一席白衣从远处遁来，裹挟着一黑一白两球，向教皇砸去。

“呸！张玄极还是这么缺德，你以为这样就能破我圣音？”教皇不屑，“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又拉来的外援，大道于此，你挡不住的。”

“哦？我来这是给你送礼物的，小子。”张玄极说罢也不停留，一手结印一手搭住雨夫人的肩膀，传送而走。

稀薄的雾，因为主人走了，顷刻也就散了。

仑教皇因为圣环，雾，和梦泡，以及拖延时间，一心四用。这下走了两个，终于可以轻松不少。

圣环再次进行扩张。

远处，雨夫人看着扩张中的圣环，心里不是滋味。只能回头看着和两个徒弟碰面的张道长。

“师父，您没事吧？”玄灵眼中的担忧无法隐藏。

“玄清，去吧，这里的事情你们插不上手，先带雨夫人和玄灵离开。”并未回答玄灵，张玄极对大弟子说道。

“。。。遵师尊之命。”玄清知道，此时非同小可，师父的命令就是对的。

“走吧。”玄清走向雨夫人，给了玄灵一个小空隙。

“师父，你。。”玄灵开口再问。

“为师没事。”打断了玄灵开口，用手抚摸着他的头，注视着玄清的背影，似乎陷入回忆。

那个午后，玄清小兔崽子，不小心砸了他的紫杉壶，跑出去躲灾去了，也是玄清那小子第一次下山。难免担忧，他用池水做境注视着玄清。这小兔崽子还跑到酒馆去，借着他的名声一顿蹭吃蹭喝。那时候还臭屁的觉得，这小子有几分自己的影子，不愧是自己的弟子，便放心的不再看了。

想到此处。

张玄极开口道“玄灵啊，以后少发脾气，你这相貌一般人也分不清的，遮一遮便是。干脆将错就错也好，也是掩藏的手段。”

玄灵一阵纳闷，平时师父是不会如此说教外貌上的事，于是回道“那又如何，师父你说的，修道就是要随心的嘛，再说了师父您第一次见我肯定知道我是个男娃。”

“哈哈哈。”张玄极难得口中含糊哈哈哈三声。将目光放到玄灵身上。

玄清小兔崽子，晚上才磨磨唧唧回到山，啪啪的打着门。叫他出去一天不回，原本平复的心情那是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无名之火就越来越旺。干脆将门一锁，睡外面去吧，有本事再靠脸皮讨个住宿，也算是我张玄极的弟子。

直到一阵哇哇孩提声响起，我是惊的翻身下床，开了那扇门。我滴乖乖，就一天，娃都带回来了？？？

伸手揪着玄清的耳朵就是一阵输出，原本哭哭闹闹的婴儿却笑了出来。

一大一小互相望着对方，笑着。

“师父，你接一下，我抱着受累坏了。”

“你小子，你当年就是为师这么带回来的，这可倒好，你也带回来一个。还是个女娃娃，咱这一脉，千年都没一个女弟子。”

“师父。。。”

“唉，你可把为师吓一跳，一个坏了的壶，换了个娃娃回来。要不是我确定这是地上，还以为一日一年就过去了。”

“师父。。。”

“行了，你别扯东扯西，去到伙房，里面还有点粥，找找有没有奶，给这女娃搞吃的。”

“师父。。。”

“干嘛？吃饭去啊。”

“师父，他是男娃。你说女娃他不高兴了。”

“切，她能是男娃？”说罢，瞅了一眼嘴巴嘟起来，一脸愤懑的婴儿，一阵新奇“这娃娃，倒是有几分灵性，不大的人，还听得懂好赖话。”

他反问玄清“你怎么知道是男娃？”

“他娘亲告诉我的。”玄清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似是回忆起，这婴儿的娘亲就令人害羞不已。

张玄极能不明白？这山上呆久了，都忘了年岁了，这也是到年纪了。

“怎么？人家几句小道长，就把我的好弟子忽悠的给人家带娃娃了？”

“师父，这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再说了人家也有困难，我们山里本来就宽裕，能救一个是一个嘛。”玄清那梗着脖子说着小孩子的话，也让玄极看到当时抱着玄清的自己。

他也不点破，只是往那池水走去，玄清吃力的抱着婴儿跟着。

指尖一点，那女子就出现在池影中。

不得不说，那模样让张玄极这道长，都看着有些许惊艳。只是那场面逐渐清晰，却又眉头微蹙，随后归于平淡，侧身让玄清自己看。

于是玄清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一幕。几个男人围绕着那女人，肆无忌惮的殴打，辱骂，水无法发声，自幼跟着师父修习些许歪门的玄清却是看的懂唇语。分明说的是“贱人，荡妇，勾搭外门汉，被人骗了，卖去了鸡场子，怀了孽种，不想着赎罪，还找了个紫阳山的年轻道士当靠山。”

一股冷意窜到了玄清的脑袋，手不自觉地想松开。一个手掌按在了肩膀上。玄清的思想被抽回，又将手紧了紧。

“玄清，她错了嘛？”

“错了。”

“可是她是被父母卖到那户去的，她遇到了喜欢的人，想要一个幸福，她错了嘛？”

“。。。没错。”

“她身为那户人家的媳妇，被人欺骗，被人拐卖，让这户人家被人唾弃，耻笑。她错了嘛？”

“。。。。。。错。。。了？”

“她为了孩子，跑出来欺骗了你，而你不管是怜悯还是被她美貌所欺，把紫阳山的名声丢了出去。你是对是错？”

“师父我。。。错。。。”

“玄清，一个问题，换了几个说法场景，是对，是错就由不得你评判了。”

“师父，那这孩子。。。”

“她的错，由她承担，你的错由你承担。你承担不了的由为师承担。更何况一个女娃娃，若是男娃，那户人家估计都要找到山上来要人了。”

“师父，”玄清感动不已，心里的大石因为一句为师承担落在了地。终究是孩子，师父能处理，那他就没事了，他还是他，紫阳山玄清。临了还回一句“这是个女娃。”

看着已经成没事人的玄清，真是又气又好笑。好啊，好啊，这有人撑腰的感觉是好啊。

“为师说她是女娃就是女娃，为师能有错？”张玄极当即也是要摆出一副师尊样子来。

“可是，他娘亲都说了。”

“那是怕，咱紫阳山不收女娃，傻小子，不信？自是打开一眼便知！”

“那您来吧。”这对于还觉得羞耻的玄清来说，自是不敢，若真是师父说的是女娃，那他以后该如何面对这小师妹。

“瞧你那样，”看着脸又红起来的玄清，玄极是大马金刀，抱着孩子来到一处石桌，放在那之上。

打开一眼，有把？

短暂错愕，引得玄清也探头来观，有把！

一股黄流直射面门，算是完成了拜师礼。

自此玄清有了小师弟，也再没有玄极年轻的影子。

“师父，师父。弟子告辞。”

“好，去吧，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