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草原暗流（西部牧场死亡案）

　　我，侦探全智。

从未想过会在内蒙古草原闻到海腥味。

当警用直升机降落在乌拉特牧场时，混合着羊粪与腐殖质的气息中，那股顽固的深海气息像鱼钩般拽着我的神经。

这是去年侦破海底电缆案时，在太平洋底三千米处闻到的厌氧菌味道。

第七头了。牧场主巴特尔掀开防水布，成年牦牛的尸体如同翡翠雕刻，皮肤下流动着荧绿色液体。

袖美戴上生物防护手套，解剖刀划开牛腹的瞬间，我们看到了正在光合作用的肝脏——那些叶脉状结构在阳光下吐出氧气泡泡。

法医助理突然惊叫后退，牛胃里滚出三颗完美球形的粪蛋，表面布满集成电路般的纹路。

我凑近细嗅，强化嗅觉从腐臭中剥离出聚酯纤维燃烧的味道，这让我想起上个月海关查获的基因编辑走私案。

无人机监控显示...当地警长递来的平板突然黑屏，他尴尬地拍打机器，最近总有电磁干扰。我抬头望向草原深处，三公里外的风电机组静止得可疑，叶片阴影在地面拼出时钟刻度。

袖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便携式基因测序仪亮起红灯。

牛的线粒体DNA被插入了地衣基因片段！她放大基因组图谱，这种编辑手法...是蒙古国立生物实验室的专利标记！

我们赶到实验室时已近黄昏，却发现这座白色建筑竟长满爬山虎，二楼窗户伸出玉米穗。保安亭里堆积的餐盒显示这里至少荒废半年，但仪器区的离心机却在嗡嗡运转。

我贴地聆听，震动频率与三年前破获的地下比特币矿场完全一致。

有人用生物服务器挖矿！袖美撬开配电箱，指着一排嫁接在电缆上的肉色菌丝。

这些真菌正在把DNA合成仪的计算力转化为加密货币，培养槽里漂浮的脑组织切片，分明是取自受害者。

突然，我的后颈汗毛竖起。强化听觉捕捉到草原深处传来规律震动，那是八千只牛蹄同时踏地的轰鸣。

夜视模式下，看到牛群正以完美的等边三角形阵列冲向实验室，每头牛眼都泛着诡异的蓝光。

上马！巴特尔扔来缰绳时，我才发现这位牧场主大腿外侧有纳米义体接口的疤痕。跨上蒙古马瞬间，袖美塞给我一支基因采样枪：取领头牛脊髓液！它们被信息素控制了！

骏马飞驰中，我俯身避开低空盘旋的无人机。采样枪刺入牛颈时，荧光血液喷溅在视网膜上，瞬间激活了犬类基因记忆——这分明是警犬黑豹被注射狂犬病毒那天的生理反应！

实验室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我们调转马头时，看到那些爬山虎正在疯狂生长，藤蔓缠住风电机组强行启动。

叶片转动带起的飓风中，无数发光孢子如流星雨洒落，接触到的绵羊毛发立即变成光纤材质。

巴特尔突然落马，他的义腿接口迸出火花。我勒住缰绳，看见他撕开裤管露出机械骨骼上的爪痕——与第九章智能狼群袭击案留下的咬痕完全吻合。袖美举起量子平板惊呼：这些孢子携带的基因片段...是专门改写哺乳动物神经元的！

草丛中传来电子嗡鸣，五只机械旱獭钻出地面，复眼射出激光束在草原烧出蒙古文警告：离开神圣的基因库。我甩出电磁脉冲手雷时，注意到它们外壳印着某跨国农业公司的logo——正是上个月收购这片牧场的企业。

深夜扎营时，袖美在便携实验室有了惊人发现：牦牛体内的叶绿体含有钚-238同位素！她将光谱分析图投射到帐篷，这种核素通常用于航天器电池，但在这里...它们在进行冷核聚变！

我冲出帐篷，强化视觉穿透地层，看到草根网络正在地下三百米处构建生物反应堆。

荧光蚯蚓组成的电路板上，蚂蚁衔着铀颗粒穿梭如流水线工人。这根本不是牧场，而是某个自成一体的生物核电站！

巴特尔突然持猎枪闯进来，枪口却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快走！我的大脑...芯片...他左耳流出荧绿血液，皮肤下浮现出神经网络的幽光。袖美用磁铁贴住他后颈时，帐篷外传来狼嚎——那是兼具机械与生物特征的恐怖声调。

当我掀开门帘，月光下站着十匹眼冒蓝光的巨狼。它们的獠牙是碳纤维材质，爪间缠绕着DNA链状的发光丝线。

领头狼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展开成精密的手术器械，用合成语音说出令我血液凝固的话：

全智先生，您在第七章不该冻结那些克隆体。

机械狼的碳纤维獠牙距离我咽喉只剩三公分时，袖美突然按下基因采样枪的逆触发键。先前提取的荧光牛血喷溅在狼眼传感器上，那些精密的光学镜头立刻长出藤壶状生物组织——这是她临时编程的基因病毒。

跑！我拽着袖美滚下草坡，夜视视野里整个草原正在变异。风滚草展开成带刺的电网，蒲公英种子变成微型无人机，就连脚下的土壤都开始分泌强酸黏液。巴特尔留在营地的量子平板突然自动播放视频，画面里出现我们女儿的睡颜。

这是实时监控！袖美指甲掐进我手臂。视频右下角显示着经纬度，正是二十年前我们离婚时住的公寓坐标。

机械狼群的合成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交出第七章的克隆体冻结报告，否则...

我掏出电磁脉冲枪射向最近的变异牧草，电弧在草叶间传导形成电网。强化听觉突然捕捉到地下传来齿轮咬合声，拽着袖美跳开的瞬间，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升起圆柱形培养舱——里面冰封着十二具我的克隆体！

他们怎么会有......袖美说到一半突然醒悟，航天局冷冻的皮肤样本！我想起半年前侦破太空实验室泄密案时，确实留过生物检材。

培养舱突然集体开启，克隆体们同步睁开的眼睛泛着和变异牛群相同的蓝光。

机械狼群发出高频啸叫，我的犬类基因本能地跪地呕吐。这声波竟激活了克隆体的战斗程序，他们撕裂舱门扑来时，动作带着警犬特有的捕杀技巧。袖美将液氮罐砸向地面，白雾中闪现的寒流让克隆体动作迟滞了0.3秒。

看他们的后颈！袖美在冰雾中大喊。我翻滚到最近那具克隆体身后，强化视觉穿透皮肤，看到颈椎处嵌着与巴特尔同型号的纳米接口。

更惊人的是，这些接口正在接收来自近地轨道的量子信号。

空中突然亮起六道幽蓝光束，组成正六边形将我们困在其中。光束里浮现出全息人影，正是跨国农业公司的CEO渡边一郎。

他手中把玩的正是第七章出现的蛇形纹章：全先生，您不该干涉生命之树的生长。

你们把基因编辑技术武器化！我在平板快速写字，袖美同步翻译。渡边笑着挥手，全息画面切换成地下三百米的景象：

足球场大小的空间里，数百万枚种子悬浮在蓝色力场中，每粒种子都散发着钚-238的辐射光。

全球种子库的改良版。渡边的指尖穿透全息投影，这些种子的线粒体都搭载冷核聚变装置，只需要一杯水就能点亮整个城市。

他突然攥紧拳头，但您害我们损失了0923号培养皿。

机械狼群突然集体僵直，它们的胸腔弹开，露出正在融化的量子芯片。我瞬间明白这是灭口程序，拽着袖美跳进克隆体砸出的地洞。坠落中看到洞壁布满生物光纤，正将我们的基因信息实时传输到某处。

地下实验室的景象令人窒息。三百具培养舱里漂浮着各国政要的克隆体，他们的心脏部位都生长着发光牧草。最深处的水池里，巴特尔的真身正泡在绿色营养液中——他的头颅连着十二根神经导管，皮肤上布满电子牧草纹身。

脑机牧场主。袖美检测着控制台数据，他在同时操控十万头牲畜的神经网络。

她突然愣住，屏幕显示变异牛群的胃部都变成了生物反应堆，正在将纤维素转化为浓缩铀。

渡边的全息影像再次出现：草原本就是天然的离心机，每株草都在提纯核燃料。他身后展开星图，我们需要足够能源打开虫洞，找回在量子态徘徊的......

爆炸突然中断了他的话。

我安置在营地的电磁炸弹启动，冲击波沿着生物光纤传导，整个地下实验室开始坍塌。抓住巴特尔的主机核心冲出地面时，晨光下的草原正在燃烧奇异的蓝火，变异牧草在烈焰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三个月后，我们在戈壁滩找到渡边的逃生舱。当他狞笑着启动自毁程序时，我嗅到了熟悉的臭氧味——和火箭爆炸案同样的量子传输气息。袖美用激光切开舱门，里面只有张字条：

当狼群学会光合作用，世界将迎来真正的牧羊人。

结案报告显示，巴特尔的主机核心里存着二十年前蒙古首次核试验的数据。

那些变异牧草的基因序列中，竟混合着我和袖美的DNA片段。

更可怕的是，女儿的小学老师送来她最近的画作：一群发光牛犊正在月球上啃食环形山。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