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少林神僧 荒山传艺

　　过不多时，赛西门来到餐厅，只见曾光耀等人已在餐厅等候，餐桌上摆满了全是他不知名的菜，每样都是色、香、味俱全，不由得痴了。

曾光耀指着身旁的座位，说道：“西门来，坐这里。”

赛西门闻言，点了点头，依言就座。

曾光耀说道：“既然你们来到了天阙，那就必须尽快融入这个特殊的城市来。今天我就教你们吃西餐。”

曾福霖说道：“不管中餐，还是西餐，无非是为了填饱肚子，这个有谁不懂了。”

曾光耀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当然谁都懂，但每个国家的文化不同，用餐的工具也有不同。咱们用的是筷子，而他们有的却是用刀叉。”

曾福霖望着餐桌上的刀叉，说道：“用这个怎么夹菜呢？”

曾光耀说道：“那我先讲一下吃西餐的坐姿，身体应保持正直的姿势，上臂和背部都应靠着椅背，胸部与桌子要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两脚不可交叉。在进餐时，身体可以微微向前倾。”边说边摆弄着姿势。

曾福霖和赛西门潜心记忆，跟着模仿起来。

曾光耀续道：“在吃西餐时，会有几把刀叉，刀叉的使用顺序应是从外往内。如果吃到一半要放下刀叉时，要将刀叉呈八字形摆在碟上，不要乱放或摆在桌面上，如果用餐完毕，就要将刀叉并排放在碟上。”

曾福霖说道：“洋人还真不怕麻烦，吃顿饭弄那么多花样。”

曾光耀微微一笑，说道：“在吃西餐时，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将食物一块一块切下来吃，避免刀叉与碟子碰触发出响声。吃沙拉时，如果吃到大片的生菜叶时，可用刀一次切成小块吃，但不可将整盘的沙拉都切成小块再吃。”说罢，将动作演练了一遍。

曾福霖和赛西门依样葫芦，竟也是有模有样。

曾光耀见二人有模有样，甚是高兴，说道：“吃西餐时都会喝酒，喝酒时应用三个手指握住杯脚，将酒杯轻轻摇动，再将杯倾斜放在嘴边，但不能吸着酒喝，而是将酒放在舌头上小口小口喝，不可以将酒一饮而尽。”说着向二人望了一眼。

曾福霖和赛西门都点了点头。

曾光耀续道：“进餐完毕后，要擦拭嘴巴时，拿起餐巾的末端顺着嘴唇轻轻压一下，弄脏的部分为了不让人看见，可往内侧卷起。”

曾福霖说道：“洋人还真不怕麻烦，吃顿饭都弄那么多花样。”

曾光耀微微一笑，说道：“怎样？咱们现在练习一下。明天一早就去静安寺上香，在回来的路上找家高档的西餐厅让你们体验一下。”说着伸手拿起刀叉。

曾夫人等人跟着拿起刀叉，吃了起来。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曾福霖和赛西门才完全掌握吃西餐的基本礼仪。

次日清晨，四下里雾气茫茫，曾光耀便率领众人来到静安寺，寺院中古柏森森。

曾光耀夫妇一进大殿便向佛像跪拜下去，口中还念念有词。

赛西门抬头望去，只见大殿居中坐了一尊释迦牟尼佛，宝相庄严，脸上一副怜悯慈悲的神情。目光缓缓向左移去，忽然间，一条人影从窗外闪过，如鬼似魅，如风如电。他好奇心起，当下转身便朝人影追去。

追出数里，来到一山坳之中，只见草地上站着一位黄袍僧人，背向自己。赛西门见状，隐身花草之中，紧紧盯着，生怕在眨眼之间，这僧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僧人忽然挥拳踢腿，便似寻常不会武功之人一般，任意为之，绝无半点章法可言。

赛西门看了一阵，竟看不出半点玄机，不由淡淡一笑，转身欲走。

只听得那僧人说道：“施主既然来了，为何又走，是不是瞧不起我这套拳法？”

赛西门闻言大惊，想不到自己藏身花草中，僧人却早已知晓，当即转身走上前去，双手合十道：“晚辈武艺浅薄，始终看不透这套拳法玄机，故此离开！”

僧人点了点头，说道：“贫僧未出家前，练过几年功夫，便到处惹是生非，谁知经常被不会功夫的蛮汉打得鼻青脸肿。后来我在老家无处安身，便逃到静安寺来，受我师傅的剃度，渐渐领悟了静中旨趣。心胸豁然开朗，就因我与蛮汉相斗，悟出这套“乱拳”来。”

赛西门听僧人说出这套“乱拳”来历，忙抱拳躬身说道：“晚辈赛西门，并非有意偷窥大师绝艺，还望恕罪。”

僧人双手合十道：“既然你能遇上贫僧，又能追到此处，证明你与我有缘。”

赛西门福至心灵，跪地便拜，说道：“既然大师与我有缘，还请大师收我为徒，教我功夫。”

僧人叹道：“虽然咱们有缘，但你已拜师学艺，恐怕学起来更难。”

赛西门急道：“晚辈从小体弱多病，我爷爷不肯教我功夫，只偷学了两招逃命保身之术。”

僧人见他敢于承认，心中甚欢，说道：“施主慧根夙具，骨秀神清，正是习武上驷之才。”

赛西门闻言，忙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三拜。”说罢，“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

僧人连忙伸手将他搀扶起来，说道：“贫僧虽然传你武艺，但传艺之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赛西门说道：“弟子愚昧，不明师傅之意，还望师傅明言。”

僧人说道：“国有国法，寺有寺规，出家人不得在外收徒传艺。但贫僧见你慧根夙具，骨秀清风，正是习武上驷之才。一则不愿埋没你的潜能；二则我这套拳法也有传承之人。”

赛西门说道：“既然师傅不想让别人知道，徒儿绝不敢泄露半句。但日后行走江湖，总会有人问弟子师承何人，身属何派。到时弟子该怎样回答呢？”

僧人沉思片刻，半晌才道：“贫僧俗家姓名早已忘记，如今只用恩师赐名“扬善”二字，若有人问你何门派，就说少林俗家弟子。”

赛西门说道：“原来是扬善大师，真不知弟子上辈子积了什么福。”

扬善大师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开始吧！”

赛西门兴高采烈地说道：“好啊！”

扬善大师说道：“这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聚，你当潜心记忆，若有不明之处，也只有你日后慢慢领悟。”说罢，脚尖一撑，倒跃出去，随即一招一式用极慢的动作演练起来，口中不断讲解这套“乱拳”的要旨。

赛西门凝神细看，又闻扬善大师讲解“乱拳”的要旨，这才发现每招均是攻则攻无不破、守则守个无懈可击的佳作。

扬善大师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演练，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直至烈日当空。他长啸一声，收手站定，说道：“你记全了吗？”

赛西门点了点头，说道：“记全了，只是尚有许多不明之处。”

扬善大师说道：“这套“乱拳”我已倾囊相授，余下不明之处，就得凭你自己才智去体会领悟。”

赛西门“哦”了一声，嘟起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扬善大师抬头看了看天色，续道：“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为师马上要回寺做午课。临走前有一事，希望你能答应。”

赛西门说道：“师傅请讲，只要是弟子力所能及之事，无不照办。”

扬善大师见他说得诚恳之至，不由喜形于色，说道：“这套拳法乃贫僧独创，可说来之不易，你须用心去学，将来若有机会，你须挑选几个资质好、气劲足的徒弟，用心传授出来，也不枉为师一番心血。”

赛西门双手合十，说道：“弟子谨遵师命。”

扬善大师点头说道：“好，很好！”话音未落，转身便走。

赛西门急道：“师傅，您怎么就这样走了？”见扬善大师毫不理睬，话音一转，续道：“那徒儿明天在此等候师傅。”

扬善大师摆了摆手，头也不回，说道：“有缘他日自能相逢，无缘切莫强求。”

赛西门心中会意，便不再言语，目送扬善大师离开，直至再也瞧不见他的身影。

这时西风爽爽，野草拂拂，花香弥漫于空中，乌呜遍于四野。赛西门顿感精神抖擞，当下将拳法的一招一式演练起来，有时忘了，便坐在地上冥思苦想，有时步法与拳法配合不上，又得回想扬善大师演招时的姿态，默默领会。他越练下来越觉得这套拳法博大精深，似有无穷无尽的奥妙，似乎能感觉到，但又体会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呼唤声，打断了赛西门的思维，扭头望去，正是曾光耀在召唤自己，忙奔上前去，见众人已累得筋疲力尽，心中充满了歉意，忙低下头去，说道：“对不起，让你们受累了。”

曾光耀微笑道：“没事，平时忙于生意，从没陪家人游山玩水，今天总算是有机会了。”说罢，眼中充满歉意地望向曾夫人。

赛西门知道曾光耀是在借安慰他的言语来表达内心的愧疚与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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