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人之为善事 善事义当为

　　若不是二人体魄强壮，难免命送当场，纵然如此，二人也是躺在地上半点也动弹不得。

赛西门走上前去，冷冷地道：“只要你们发誓，从今往后不再做坏事，我今天可以放你们一马。”

壮汉甲哼了一声，朗声喝道：“小子，别太猖狂，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话音未落，右手握刀向他脑门劈去。

赛西门跨上一步，右手一探，已抓住壮汉甲的右手，用力一拧。

壮汉甲吃力，兵刃随即脱手，左臂外掠，疾向内弯，一只碗大的拳头向赛西门太阳穴击去。

赛西门身子微侧，左手向上撩击，右脚横扫过去。这一脚事先竟没半点征兆，壮汉甲功夫平平，右手又被牢牢控制住，却哪还能躲避开，双脚顿时离地。

赛西门撤回右手，飞起右脚，正踢在壮汉甲的胸口。

壮汉甲顿时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便即晕了过去。

四名壮汉见赛西门于顷刻之间连伤他们四位同伴，心中又惊又怒，齐向赛西门围攻了过来。

壮汉乙挺剑向赛西门心口刺去，与此同时，壮汉丙长剑向他背心刺去，跟着另两名壮汉挥刀向他左右劈来。

赛西门身形晃动，从刀剑之间窜了出去，左拳向壮汉乙击去，右手食指弹向壮汉丙的单刀。

壮汉乙剑身微转，剑锋向赛西门的左拳削去。

赛西门左手猛地撤回，手肘顺势向身后的壮汉丙撞去。

壮汉连忙退后两步，狠狠一剑，疾向赛西门刺去。

壮汉丙出招攻敌，壮汉乙正好在赛西门退路上伏好了后招，另两名壮汉随即施展乱劈刀法。四人飞拳踢脚，挥刀舞剑，竟配合得天衣无缝，攻守兼备，招数虽无太多变化，但刀刀狠辣，招招沉猛。

赛西门虽有一身功夫，却也招架不住，忙踏着“逃生步法”的步子，闪得几闪，已绕到一壮汉身前，左拳上击，右掌虚劈，乓的一声，左手手肘已重重撞在他胸口之上。

那壮汉身子晃了几下，随即扑倒在地。

三名壮汉怒极，壮汉乙挺剑向赛西门心脏刺去，壮汉丁单刀狂舞，恰好挡住他的退路，壮汉丙见良机已至，狠狠一剑，疾向他背心刺去。

赛西门斜踏两步，后退半步，轻轻松松地绕了出去，左手一探，右手从左手掌底拍出一掌。

当此情形，壮汉丙收剑回来自救已然不及，忙一拳击出，只听得拳风隐隐。

赛西门中途变招，手掌忽低，滑如游鱼般地从他拳底穿过，嘭的一声，直袭壮汉丙的胸口。

壮汉丙吃力，连退数步，仰面跌倒，竟一时动弹不得。

赛西门左手一探，立即向壮汉乙攻去，右手从左手掌底拍出。

壮汉乙见赛西门故技重施，忙撤回长剑，身形侧过，意欲避过他的拳力，再使剑削断他的手腕。

赛西门右臂徒转，竟从绝不可能的弯角绕到壮汉乙的身后，嘭的一响，已击中他的背心。

壮汉乙的背心竟似被铁锤撞击，身子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平平飞了出去，摔出两丈有余，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似已毙命。

赛西门恶狠狠地望向壮汉丁，双手紧握拳头，一步步向他走去。

壮汉丁被赛西门这种犀利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慌，全身寒毛顿时竖了起来，手里的刀也随即掉落在地，缓缓闭上眼睛，仿佛是在等待死神降临。

赛西门一跃上前，从空中搏击而下，掌力凌厉，将壮汉丁全身都罩住了。

正在这时，领头汉子醒了过来，见赛西门掌力凌厉，倘若被这掌击中，非死即伤，忙朗声说道：“英雄手下留情，此人尚有八十岁的老母。”

赛西门闻言，忙撤回手掌，但他身悬半空，无处借力，还是和壮汉丁撞个正着，将他撞飞出去。

领头汉子上前躬身行礼，说道：“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在下有一事相求，还请英雄答应。”

赛西门点了点头，说道：“你说来听听！”

领头汉子望着躺在地上的同伴，说道：“他们都是被逼无奈，才走上这条道路，请英雄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重新做人，所有的罪都由我一人来扛。”说罢，一鞠到底。

赛西门说道：“人之初，性本善，你们也一样，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但要我怎么相信你们呢？”

领头汉子闻言，忙跪倒在地，指天立誓，朗声说道：“皇天在上，弟子周瑞昌，从今改邪归正，绝不敢再欺压良善，伤害无辜，将来如违此誓言，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赛西门说道：“你是条汉子，我相信你，但他们我信不过。”

壮汉丁闻言，忙跪倒在地，指天立誓，朗声说道：“弟子陆仲秋，代我兄弟八人立誓，从今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若违此誓言，天打五雷轰。”

赛西门见二人说得诚恳至极，满心喜悦，说道：“咱们泱泱大国，处处藏龙卧虎，功夫远在我之上的人数之不尽，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周瑞昌连连点头，说道：“英雄说得极是，我等定会牢记于心。”

赛西门看了看四周的小贩，说道：“有句话替我转告你们大当家的，就说这里是我赛西门的地盘，若有不服，叫他摆下道来，大爷我随时奉陪。”

周瑞昌闻言，当下便要说：“人人敬你是英雄，你却仗着自己的功夫在此收取保护费，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还满口仁义道德，你他妈的就是一个伪君子、真小人。”但随即想道：“我若如此一说，难免会激怒于他，到时不但我的小命不保，还会连累众位弟兄。”便道：“原来是打虎英雄，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

赛西门冷吼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嘴里虽如此说，心里却不这样想。那我就实话跟你说，这地盘虽是我赛西门罩的，但我不会收他们半文钱。”

周瑞昌又羞又愧，斩钉截铁地说道：“赛英雄侠义为怀，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就回去向大当家辞行，并将赛爷的话原原本本转告二当家的。”

赛西门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字。

周瑞昌抱拳说道：“那我等就先行告辞。”

赛西门点了点头，说道：“记住你们刚发过的誓言。”

周瑞昌说道：“绝不敢忘。”说罢，架起两名受伤比较严重的同伴，转身缓缓向东而去。

余下五名壮汉见领头汉子离去，缓缓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跟在其后。

待众壮汉远去，在场众人齐声喝起彩来。

赛西门向四周拱了拱手，正欲离去，忽听得背后有人喊道：“赛兄，请留步。”他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竟是当日在婚礼上带头的那位富家公子吴舒豪，忙走上前去，抱拳说道：“吴兄，好久不见！”

吴舒豪抱拳还礼，说道：“好久不见，赛兄的功夫又提高了好几个层次，可喜可贺！”

赛西门尴尬地一笑，说道：“不瞒吴兄，小弟的功夫在这段时间并没有半点长进，反而还生疏了许多。”

吴舒豪满脸惊讶，急道：“这半年多你都早出晚归地钻研功夫，怎么可能会没有进步呢？”

赛西门闻言，忙道：“不知吴兄从哪里得知？”

吴舒豪微微一笑，说道：“在这半年多的时间内，我去找你已不下十次，但你不是闭门钻研，就是出门练习功夫。”

赛西门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小弟曾听贱内说起过，但当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套“逃生步法”，并非有意躲避吴兄，还请见谅。”

吴舒豪朗声说道：“你一句话就想赖得干干净净，世上恐怕没这么便宜的事。”

赛西门说道：“我知道没那么容易，要不我请你喝两杯水酒，就当我向你赔罪。”

吴舒豪忙道：“这可是你说的，地方由我来选啊！”

赛西门尴尬地一笑，说道：“小弟出门仓促，身上并没多少钱，也只够在路边喝上几杯水酒。”

吴舒豪说道：“你就尽管跟我来吧！”说罢，走在前面引路。

赛西门说道：“吴兄，咱们这是要去哪呢？”

吴舒豪停下脚步，转身对赛西门说道：“就是这里。”说罢，伸手一指。

赛西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一栋豪华的洋楼上写着“吴公馆”三字，说道：“这是你家吗？”

吴舒豪得意地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了个“请”字。

赛西门忙道：“吴兄，小弟今日衣衫破旧，还满身鱼腥味，难登大雅之堂，还是改天再来登门拜访。”

吴舒豪闻言，脸色大变，冷冷地道：“赛兄是大英雄，看不起在下就直说，干嘛还拐弯抹角。”

赛西门忙道：“小弟哪有这意思……”“思”字还在他口中，吴舒豪插口道：“如果没那意思，那就跟我进去。”说罢，转身走了进去。

赛西门挠了挠头，只得缓步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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