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日后，西山观卧风居顾古书房内观主李万恒与其相对而坐

“小古啊，这是你突破所需的宝药”李万恒将药盒推至顾古

掀开药盒，一枝青翠欲滴的宝药放置其中，主枝上开出两朵近乎透明的黄色小花，花朵中好似有水流动。这是一枝倚青花，看起来已有百年份了

“年份是不是太高了？”顾古皱眉道他只是突破二流，绝对用不了这么多

“这是我为你争来的，作为下任观主修为不能太低。”李万恒悠悠品了口茶

“谢谢师尊，徒儿明白，定不负道观。”顾古郑重行礼道“嗯，那我先走了”回应后便起身离开了。李万恒很满意，对顾古一直很满意，待其如子。而顾古也从为让其失望，甚至也适合担任观主

第二天一早，顾古突破至二流

冬雪时节，天地寂寥，外院内三十七名孩童冒着风雪正扎着马步，大雪纷飞，雪地中的身影隐隐约约

风鱼现在感觉身体僵硬，哪怕戴着手套，全身捂的严严实实也是不减寒意，风雪刮在脸上拍的通红。听顾道长说入冬的第一场雪便不下山取水了，在雪中扎马步熟悉熟悉温度，算是休息了

“好，结束，赶快回去暖和暖吧，免得伤了身子。”顾古看着一个个雪人关心道，众人闻言纷纷返回

弟子居处三小人隐于风雪正低首往回赶，经过柊树挨个提溜着一物匆匆回屋。

屋内风鱼、天明、常乐坐在蒲团上围绕着火盆取暖。蒲团是特意用棉花填充的，只因这天气滴水化冰太过逼人。搭起木架，三人分别用木枝穿过早已处理好的野兔，放在火盆上慢慢烤着。火焰照亮了三人的脸，火柴的噼啪声尤为响亮，馋人的香味渐渐飘去……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然后一片寂静。‘咚咚，咚…’大门响起连续的敲门声。然后一片寂静。门外三人看了一眼手中的鱼，相视一笑

“天明兄快快开门，我带着鱼来的。”牛小蛮略带颤抖的声音传出。板门开出一道缝隙三人挨个钻了进去，进屋三人抖了抖蓑衣上的雪，便听到罗天明道“三只草鱼，三只淝鱼，刚好一人一只，我那二弟最喜欢吃的可就是淝鱼了。”说着便要伸手拿鱼

“哎，慢着，谁说要和你们平分了，你那兔子吃得完吗？”应锋上前一挡笑着回绝，还瞅了眼香滋滋的兔子意有所指

“一起，”“一起”两人相视一笑，共邀之

“大哥，我不喜欢吃淝鱼，我喜欢吃骨文鱼。”风鱼突然出声道，并且露出一个灿烂纯真的笑容。众人闻言揶揄偷笑

“就你话多，一会儿分鱼没你份。”天明在风鱼旁边坐下紧搂他的肩膀说道

应锋、牛小蛮、黄子林是住在对面的邻居。应锋和黄子林是风谷中的家族子弟，两人相貌端正，穿上这样的衣服黄子林风度上倒是有所不如。应锋稍显消瘦更有剑客气质，身体修长属于骨中藏肉的那种，并且心思细腻。而牛小蛮身材高大却是个温柔的人

‘咚咚’鱼兔相邻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一片寂静。‘咚咚，…’大门响起连续的敲门声，一片寂静。

良久，“人走了吧？”小声道

“应该走了。”

‘咚咚’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快开门，我这里有酒有肉。”雷啸抖了抖雪，哈出一口寒气等待着。房门开出一道缝隙三人挨个挤了进去。

雷啸、雨六枝、安子钧是住在右舍的邻居。雷啸、安子钧也是家族子弟，雷啸较为魁梧为人豪爽豁达。

众人看着三人拎着火盆挂满的食材甘果，又惊又疑“这个哪来的？”天明指了指酒坛

“火工房搜出来的。”雷啸咧嘴一笑

“顾道长曾说过修炼期间不许饮酒，你可知道？”天明看着他有些严肃

“嘿，这是米酒。”雷啸脸一扬，鼻子一翘显得很是得意

“那这些东西呢？也是你偷拿出来的。”天明嘴角抽搐

“不是”雷啸摇了摇头，众人闻言也是松了口气

“是我买来的，银币都放在案板上了，六枝、子钧可以为我作证。”生怕他们不信又加了一句，众人默然。

“雷兄真性情也，都过来吃吧。”风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着邀请。众人闻言，开怀大笑。

酉时，风雪停息，众人在雷啸的提议下前往夕涯亭观雪

夕涯亭位于山体西侧的陡崖上，沿途来到悬空桥眺望，才深切感受到世界的巍峨无艮

前面的小亭看起来古朴陈旧，棚盖奇高。站在这里遥遥看去，模模糊糊的群山依旧刮着风雪，一轮红日似玉珠，云雾流动间，好似云裳舞动遮珠玉。在这天地空灵中恍惚，渐渐沉醉……

夕阳西下，据雷啸说夕涯亭乃是始祖牧长生所建，亦是其最常来的地方。而且钟台也可以观景，据说内院也有一处观景点。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第二年，修行开始了负重训练，每一日保证筋疲力尽，有空闲还要复习功课。下山取水也成了固定的修行，每日至少一次，还有砍柴任务，时常拎着个几十斤的斧子去砍柴

第三年，寸顶树旁，一位位精壮少年身披重甲漠然而立。其身前摆放着一个个石锁

“先把重甲卸掉，今日测试你们的气力，叫到名字的上前。”顾古一袭青色道袍披身肩，手捧书纸坐在裸露的树根上淡淡说道

“雷啸”

脱掉重甲的雷啸摩拳擦掌的走向石锁，挑了个最小的。雷啸深吸了一口气自然的下蹲，反手握柄，气沉丹田。全身发力石锁慢慢举到胸前。‘好！’周围众人发出喝彩为其鼓掌，毕竟最小的也有二百八十斤重。雷啸将石锁所放下，感觉还有余劲

“在旁休息下，若有余劲可尝试下更重的石锁，。”说完又继续点名“应锋、武兵、凌若枫”三人依次而上。时间流逝，每个人都测试完毕后众人散去，开始了日常修炼。而书纸上每个人的名字都对应着数字，雷啸-二百八十九…风鱼-二百八十六，罗天明-二百八十八…

这样的测试一直持续了十几天，直到众人的气力几无变化，顾古道长给了每人一株煅体草和一瓶化热散，并告知了使用方法。三人修行结束后回到院中，先是洗漱一番，然后将身体浸泡在浴桶中，拔掉瓶塞将化热散倒入水中，咔咔几下吃掉煅体草。风鱼无聊的念起了清心经，一炷香后风鱼身体有汗水流出，渐渐的身体发热滚烫，直到皮肤蠕动青筋突起。

风鱼现在感觉全身血液跳动不已，心脏如钟鼓齐鸣，好似要跳出胸膛。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疼痛，以及未知的恐惧。哪怕顾古道长叮嘱过不会有生命危险，还是不由自主的担心会不会自燃。就在风鱼想要爬出去的时候一股凉意直窜心神，丝丝凉凉的水抚过身体，减轻了血液涌动所带来的痛苦与燥意。风鱼内心缓缓平静，继续默念起了经文定心

半个时辰后身体不再有反应，药浴结束。感到饥饿的三人直接奔向火工房

从那之后每天一次药浴，气力也在变大，脑袋清明记忆力也有所增强，对经文的理解更加通透。顾古道长还传授了基础武学，并且增加了灵活训练，取水的位置也从水塘转移到了谷外

第四年，风鱼着实体验了攀山如飞跃，轻轻一跃数丈起，身体随之摆动出各种姿势，落地卸力几乎没有水滴洒落随之再起。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好不潇洒

近日雨朝王廷内有消息传出雨王有意放弃镇西关，一时间天下哗然，不知真假

镇西关是诸国已知最大的防御工事，历经数朝长达千里，西接三千山脉东抵南荒眦邻虞朝。这是雨朝最坚固的防线，同时也是一道生命线。默州多为平原，若镇西关失守，乾朝的锋刃随时可以挥向中都

长生殿内，观主李万恒与风谷一众高层齐聚与此

站在左侧的是山观的三位长老，分别是掌管事务与后勤的大长老王书果，研读道藏与医药二长老岩也，掌管刑法与授武的三长老北宫立。右边的是风谷的家族族长雷蓬松，武清安，应凡，画葶苧。这些人的意志基本代表了风谷的方向，此刻正商议着关于‘雨朝弃关’对风谷未来的影响

“诸位，关于假设乾朝挥师来攻应如何自救，可有建议？”李万恒冷言道

“寡不敌众啊，应当要找寻援军相助。”雷家族长黑发中糅杂着白色，一脸温和地说道

“我们占据地利，当发挥武者的优势施行斩首行动，敌方自当难以进攻。”武族长沉声有力，魁梧的身躯配上一头短发让人感到十分可靠

“可以先谈谈条件，若能保证传承不断，未尝不可退一步，若不可力敌就放弃祖地，只要人活着大可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应凡握着握拳低头沉重道，话音刚落，众人皆有所反应，李万恒看了一身素衣的应凡，也没有说什么

“若有所求，画家自当鼎力相助。”画葶苧柔声道，画家比较开明随和，若有能力女性武者亦可为族长，看其气质年轻时必定风华绝代，同时也是一位二流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