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咔咔，咔咔，咔”

伴随着草木折断的清脆声，一只裹皮鞋从灌木丛冒出，只见一人提着开山刀走出，脏兮兮的小脸冒着汗珠，一双朗目灵动，身后还有一个同样打扮，那让人无法忽视的清洁目光，眼中充满着灵动好奇，张望前方的黄沙石地

这是山与山之间的方圆平地，此处沙土铺底，裸岩遍地，完全没有高大树木遮盖阳光，只有少数绿色，山间奇特的地形让二人想要寻宝一番

二人仔细搜索一个多时辰后

“天明哥快来我找到了”风鱼

“在哪呢，没看见啊”天明疑惑道

“看那处黄沙”风鱼指着随风摇动的沙土道

“原来如此”天明恍然

伪装成砂土的叶子，贴地生长，完全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再加上滚滚热浪，若非有风吹过谁会在意一地土沙

能在这里成长的草植想来不会一般，可天明没走几步小腿温凉感传来，察觉到异样低头一看

“啊！”惨叫声

“吼～”嘶吼声

只见一丈多的野兽从黄土中钻出，借着土黄色的鳞甲遮掩了身形，砂岩蜥弹射出的舌头更是吓的天明惊叫

砂岩蜥拉动回舌头一声大吼，向着天明袭咬而来，天明后退闪开咬击，突然栽倒在地，小腿处明显是中毒症状

砂岩蜥还想再咬可一把刀刃从天而降刺穿它的头颅，是风鱼反应过来将砂岩蜥钉死在地上

“天明，天明”风鱼呼唤着，不过几息的时间天明已经神志不清，风鱼意识到这毒可能解不了

“天明，咽下去！”

风鱼彻底地慌了，匆忙给天明喂食各类解毒药

“解毒！解毒！解药在哪啊！”

风鱼泪目赤红，从未有过的愤怒充斥着心头，‘猛兽旁的草药，想起来了’

“风鱼…风鱼…你在吗…好难受”

‘出来，出来，给我断啊！’此药根广深固风鱼费力才拔断一部分，匆匆给天明喂下叶，根，果，药敷伤口

风鱼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解药，至少不能在这死等，背起天明按原路返回

厄运缠身倒霉的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夜晚乌云压顶，雷声轰隆作响，雨水倾盆而下

山林中一道身影在风雨中飞奔不止，雨水击打草木拦道，风鱼身上挂满了伤痕，在黑暗中只能靠着路引模糊的辨别方向

“兄长放心，小弟一定会救你的”感受到背部传来的温热，风鱼是如此坚定

次日中午，风鱼彻底没了人样，抬头时才发觉已经到了，不远处阳光下的驿站是风鱼内心难以表述的激动

“救命啊！！”

喊尽最后一丝力气，‘嘭’的一声累倒在地

次日一早，阳光明媚

风鱼在床上醒来时也明白自己安全了，起身后便看见天明坐在桌前饮着清茶，只是脸上苍白没有血色

…见天明没事便穿起了衣服

“来喝药，大哥喂你”天明端着药汤来至身前，轻轻将药勺送了过来

“我顶多肚子饿，喝什么药”风鱼

“你中了蛇毒，身上有野兽的抓痕”

“有吗”风鱼皱眉沉思，喃喃道“好像是有”

“大哥，我自己来就行”风鱼接过药汤直接干了下去

“嘶，真苦”吐气扬眉脸僵成一团

“这钱你刚好可以收下，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共患难，同富贵”天明把钱袋扔给风鱼，里面装有一千金币

“我…”

风鱼看着金灿灿的金币本想出声拒绝的，却被天明一个眼神止住了

第二天伤势痊愈，这次入山二人对开荒有了深刻体会，唯一的收获便是两枚百年红果，共卖了两枚金币，也因此没有亏损，而天明因祸得福，五十年份宝药解毒疗伤，内功浑厚，即将达到外放程度

日月轮转，生命消逝，之后二人日日清修，有时也会下山做任务，武道修行更近一步，转瞬间来到秋季

几天前听同行的师兄弟说应家族长约战观主，生死战，应族长战败，而后被废掉筋脉永远逐出风谷，观主说与应凡乃是个人恩怨不累及家族，可次日应家族母与应凡亲妹带一支族人脱离风谷，也因此应家跌落至二流家族

目前风铃镇局势为一流武族二个，二流武族八个，三流武族七个

这天风鱼正要下山买冰糖桔子吃，路过寸顶树时被一老道叫住

“大个子你过来，贫道有事找你”

“风鱼见过道长，小道还有要紧事做”风鱼权衡再三想要拒绝

“随本观主下山祭祖”李万恒道

“是”风鱼认为这不耽误买冰糖桔子

一路东出四百里来到风谷境外，某处大泽中风鱼仔细清洗身上的灰尘，望着眼前的水景风鱼只感到脑壳痛，这是去祭祖吗？

“观主，请喝水”风鱼恭敬地把水袋奉上

李万恒咕噜咕噜几大口下肚，看着眼前的小道士露出了笑容“风鱼你对道观历史了解多少”

风鱼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贫道看你面善，就给你讲讲如何，可有兴趣”李万恒追问道

风鱼来了兴致，他就喜欢有趣的东西，从未了解的故事

随着老人苍桑的讲述，风鱼被那普通且充满传奇的古侠所吸引

“开山祖师牧长生痴迷长生之道，某天逐日西去，止于大西山，后有所悟搭建草屋为观，号西山，四十岁遇难民收徒二人，终年七十二”

“大徒弟武章继承观主，二徒青果辅佐，时值战乱两位祖师参过军，入武道，退伍后庇护一方百姓引众多有志之士相投，武朝末年受举荐出任一方县令，二祖归隐后悉心专研道藏，并且武道成就三流武者，二祖是受牧祖影响最深的，一生都在钻研道藏以期长生”

“三代观主传给了一名叫山的年轻人，或许是二祖想要一个答案吧”

“那个年代山观势弱名声不显，又无同道认可，老人们虽尽心辅佐山祖，却也没报什么期望”

“蛮朝灭亡，乾朝新立战乱再起，山祖中年武道入二流，庇护逃难百姓江湖扬其名，挖渠道连天河造福一方，山观兴起风铃镇初建，古稀入一流被武林同道庆贺，从此道观分化，武，道两苑对立，那是老一辈与新一代的道争，在山观即将名存实亡之际，山祖只能投身于道藏的大江中，努力平衡两苑矛盾”

“山祖羽化时依旧没能解决两苑矛盾，据记载山祖弥留之际若有所悟，留下醒世恒言彻底让两苑放下道争，阻止可能分裂的山观”

“以山为家，与水为友，山照水影，两顾不厌，武者不过强身，道士不过养性，武，道求长生必可同存，这是我们的道观”

说到这李万恒起身遥遥向西深深拜下，风鱼不敢怠慢连忙学样子跟着一拜

“山祖是贫道最敬佩的先祖，凭功绩当得一拜，这最后一位是贫道的师尊明水道长”

“师尊原是蛮朝王廷宗室嫡系遗珠，复姓北宫，后来被山祖捡到收为弟子继承道统”

“新朝初立各地动荡不定，师尊少年聪慧，才思敏捷，实乃天纵之姿，整合各类医药典籍，菜谱酒方使道观开设医馆，酒楼，扩建河道修建小镇带领道观走向兴盛

新朝初立各地动荡不定，此时的默州百里不见人烟，师尊见机出任县令四处掠夺地契积攒下百里阔土，也因此成就绝顶武者，志得意满时整合两苑修改道经废旧条立新规，后屠三族十六家”

故事讲到这里李万恒不禁眉眼苦皱

“而后晚年不在踏出风谷一步，一心专研道经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