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初识第三章

　　赤炎走上前轻声道：“可否请少东家借一步说话。”

“青梧，为几位看茶。”

“几位这边请”一个仆人将他们领到一旁的厢房。

“少东家在外经商必定消息灵通。可否向你打听一下鬼蜮罗盘和凤羽玉佩的下落？”

司马少辛眉头微皱：“姑娘可是要去冥界？”

“正是”

“这冥界可是危险重重的地方，前往之路异常艰险……”

“我们去冥界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关乎一位朋友的性命，只是个中缘由婉儿不便多说……”

“各位要去冥界，这其中缘由在下自是不便多问，去往冥界有两条路，一条就是通过那土地庙，再经过鬼门关，只是那鬼门关活人是进不去的，另一条路就是通过幽冥幻镜，只是这幽冥幻镜在幽影洲，那是个遥远且极寒之地，时常半年时间都日夜不分，从青霞洲出发到幽影洲至少有两年的路程，且这路途中要经过很多魔族之地，这一路的艰险是不可估量的……”

两年？那我估计是等不到两年就直接去冥界报道了，歌行一阵垂头丧气。

“听说看守幽冥幻镜的是一只霞光凤凰，我们可否从这只凤凰身上找线索？”苏木道。

“哦？凤凰？”司马少辛有些诧异。

“是的，据我所知，现在看守幽冥幻境的是霞光凤凰，夜晚守在凌霄山上，凌晨破晓的时候就飞回幻境中，我们只有找到凌霄山，才能找到凤凰的踪影。”赤炎兽回答。

“只是这凌霄山的位置并不固定，只有在每月朔望的子时登上那月光塔，通过那颗璇玑珠才能找到确切的位置……”赤炎兽继续道。

“哦？璇玑珠？”

“是的，所以我们想找寻凤羽玉佩的下落，找到了凤羽玉佩，在朔望的子时月光透过璇玑珠就能找到凌霄山的位置。”

此时司马少辛似乎陷入沉思。

“鬼蜮罗盘，我并不曾耳闻，《冥域纪事》上或许有所记载，不过我得回府查阅藏书阁。至于这凤羽玉佩……”

“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一个？”司马少辛从腰间取下一个贴身佩戴的圆形玉佩，中间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

“这凤羽玉佩是我祖上家传之物……”

“家传之物？”林婉儿与赤炎兽异口同声问到。

“司马家族向来与凤凰一族有着一些渊源。在数百年前，青霞州曾遭受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旱，河流干涸，庄稼凋零，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正当所有人绝望之际，一只凤凰飞临青霞州，它的歌声唤来了久违的雨水，为这片土地带来了生机。为了感谢凤凰的救赎，那时我族族长，在那璇玑珠所在地为凤凰建造一座塔以此来纪念凤凰的恩惠，啰，就是那座塔……”

二人顺着司马少辛指的方向望去，竟然就是那座高耸入云的月光塔。

“凤凰在那塔住了三年，这三年中青霞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三年后，它便飞走了。在离开之前，凤凰留下了一片羽毛和一滴凤凰泪。”

“哦，这实则是凤凰的眼泪？”

“是的，那时我族为了纪念这段深厚的恩情，特地找来了当时最著名的工匠，将这凤凰眼泪镶嵌在这白玉中，与这片凤凰羽毛相结合，制成了凤羽玉佩。从此，凤羽玉佩成为了司马家族的象征，代代相传。”

完了完了，这是人家家传之物，又如此来之不易，哪能轻易给人的。此时众人心里已是和尚看花轿——空欢喜一场。

“这玉佩虽是家传宝物，但百年以来青霞洲也是风调雨顺，虽说珍贵，未能发挥其真正价值也是虚有其表。若你们能让它展现应有之功，那便也是一件善事。”

司马少辛沉思片刻：“今日与婉儿姑娘一见如故，不如我们比试三场。若是姑娘胜过我，这凤羽玉佩便赠予你，如何？”

“哦？怎么比？”林婉儿听到司马少辛肯将家传玉佩赠送与她，心中自然是一阵欣喜感动，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但又忍不住好奇地想，不会是让她与他比试骑马、射箭或是比谁的书法更飘逸吧？若是比琴艺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司马少辛这单生意可是砸我手里了。

“就比这琴艺！”司马少辛微微一笑。

“既然婉儿姑娘师从大家，琴艺定然是天下无双。我司马家虽然以商贾为业，但对音律之道也略有研究。今日有幸与婉儿姑娘切磋一下琴艺也是三生幸事。”

林婉儿心里琢磨，这些年来这扶音弄琴之事也是自己颇为上心的事，这普天之下能比她更拿手的人恐怕也是少数，拿到这凤羽玉佩自然是成竹在胸：“既然公子有此雅兴，那婉儿自然不愿推辞。”

“好，那我们约定三试两胜。若是我输了，我便将这凤羽玉佩赠送与你。若是姑娘输了，那姑娘便许我一个愿望，如何？”司马少辛点头，一双眉眼盈盈含笑看向林婉儿。

“甚好。”林婉儿心中窃喜。

众人听闻两人的约定，都纷纷议论起来。

“这里有七弦、五弦、七徽，甚至还有七品琴和瑟琴，有伏羲式、神农式、落霞式、焦叶式、钟离式共计二十三种。婉儿姑娘只需闭上双眼，听音辨琴。因我常年与这琴打交道，自然是对琴的音色特征较为熟悉，这第一场，我会为你弹奏三种琴，你只需猜中其中一种即可。”司马少辛伸手指向琴架上的瑶琴：眼前是一个宽敞的架子，里面摆放着各种瑶琴，从珍贵的千年古杉琴到稀有的龙骨琴，应有尽有。

司马少辛首先走到一旁的七弦琴前，轻轻拨动一根琴弦，音符如春天的小溪，清脆而又明亮。接着，他又走到五弦琴前，琴声如同夜雨滴在竹叶上的滴答声，柔和而充满韵律。最后，他选择了十三弦琴，琴声深沉，如同古老山谷中的回响。

林婉儿沉浸片刻后，缓缓说道：“嗯……第一把是七弦琴，第二把是五弦琴，这最后一把嘛自然是十三弦琴，其琴身长约四尺，琴身由紫檀木制成。琴面则采用了精选的白樟木，这使得它的音色明亮而又富有层次。琴弦是用特制的金缕丝线制成，纯净而又悠扬。我说得对是不对？”

琴艺店内的众人见二人以琴艺相争，都停下脚步屏息静气地观看。

“为了公平起见，这第二场由婉儿姑娘出题。”

林婉儿俏皮一笑，眼神透露出一丝狡黠。她环视四周，目光落在琴架上的一张古色古香七弦琴上，走过去将琴取下。转身坐下理了理腰间流云般的长发：“少东家，你可听好了。”

玉指清扬，琴声缓缓响起，前奏如初现的彩虹，明亮多彩，又似云中花朵争艳，鸟鸣间关，醉人芳华。忽的间，琴声逐渐深沉，如乌云遮月又如夜雨敲窗。

琴音十里可闻，琴馆众人皆入音境，人生百年，如浮云朝露，这悲欢离合，痛苦欢愉全在这琴声中愈发真切。于是有的人低吟起来，有的人轻叹起来，整个琴馆乱做一团。

最后这琴声如秋叶入水，渐行渐远，直至消散。

一曲做罢，所有人惊为天曲。

歌行与苏木此时。。。。

司马少辛明朗的脸色暗了下来，心思深沉似忆起无数往事，听完那曲，又如大梦初醒：“好一曲天籁之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这是何派的传世之音，我为何从来不曾耳闻？”

林婉儿嘻嘻笑道：“此曲名为‘霓裳云梦曲’。霓裳也，如霓虹之衣，云梦也，如天上之梦，不断者，情也，不绝者，缘也……”

她眼中闪烁着自信，“它汲取了广陵派‘梅花三弄’曲谱的明快、虞山派‘良宵引’的清雅和浙谱‘潇湘水云’的悲怆苍凉，所以只好自成一派啰。”

“妙啊，妙啊……”一旁的观众们是连连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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