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再也支撑不住的柳桑挽彻底失去意识昏死过去，谢钦远抓住柳桑挽的手腕不断的往她体内输送灵力，“医师呢？快去请医师，只要能救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由我来承担！”

二长老撸着袖子就来了，虽然长明山全是剑修，但医术他还是懂点的，“让让让，我行让我来。”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就看到红着眼睛的掌门师弟，一看那姑娘的容貌简直堪称女版掌门师弟，简直就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

坏了，这是真闺女。

撩起袖子就是把脉，越拔越不对劲这姑娘体内怎么这么灵力，看着赤羽箭贯穿心口，二长老心都漏跳了半拍，一箭穿心这怎么救？

刚想收回手，手腕就被谢钦远拽住，他的心里还期待的一丝希望，“二师兄，二师兄你能救她的对不对。”

“利箭贯穿心脏，救不了，神医来了也没用。”二长老的有些无情，但这是事实。

今年的赤羽彩头是谢钦远射的，谁也没有想到山脚下有人，长明山方圆三里设有结界非长明山人不得入内，可偏偏柳桑挽真的是谢钦远的血脉，结界并不排斥她让她进了山门。

女儿跋山涉水的好不容易刚找到父亲却被父亲一剑误伤，濒临死亡。

没人能懂谢钦远的绝望，这是他唯一的孩子，是和那个女人唯一的羁绊。

他的女儿被人欺负都没有怎样，刚找到父亲来没来得及相认就被父亲误杀。

这会成为一个父亲一生的愧疚。

“掌门师弟。“大长老沉声道。

谢钦远还在不断的输送灵力给柳桑挽，似乎只要他的灵力够多他的女儿就会醒过来。

“滚开！“谢钦远猛地挥袖，一道凌厉的剑气将众人逼退数步。他双目赤红，如同困兽，“她还没死！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谢钦远不顾众人劝阻，继续将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柳桑挽体内。他的修为已至化神期，此刻却像个初入道途的弟子般不计后果地消耗着本源之力。青丝间悄然生出几缕白发，在风雪中格外刺眼。

“胡闹！“大长老怒喝一声，“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的根基！“

谢钦远充耳不闻。他凝视着女儿逐渐恢复血色的面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十六年前的场景——那个倔强的女子给他留了一封诀别书便毅然决然的离开长明山。

如今命运弄人，他们的女儿跋涉千里寻父，却倒在了亲生父亲的箭下。

“桑挽，挽儿……爹在这里……“谢钦远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泪水滴落在柳桑挽的脸上，与血迹混在一起，“睁开眼看看爹……“

上天似乎怜悯他，柳桑挽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的胸口开始缓慢地起伏，那道致命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谢钦远看到了一丝希望加大了力度几乎将自己一半的修为都给了柳桑挽，可柳桑挽依旧没醒。

二长老惊疑不定地再次把脉，脸色骤变，“这……这不可能……“

换一只手把脉，原本虚浮的脉搏再次变得稳定，他的脸上依旧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怪哉。”

闻言其他人皆是震惊的神情，大长老屏退众弟子，“所有弟子退下！今日之事若有人敢泄露半句，门规处置！“待众人散去，他才转身对二长老低声道：“去请药王谷的孙长老，就说……掌门有性命之忧。“

二长老会意，匆匆离去。

柳桑挽的呼吸渐渐平稳，却始终没有醒来。谢钦远知道是他的剑气伤及她的神魂。即便肉身得以修复，元神受损的后果依旧不堪设想。

“师兄……“谢钦远终于抬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帮我“

大长老长叹一声，脱下外袍盖在柳桑挽身上，“先回青鸾殿。孙长老最擅神魂之术，或许……“

谢钦远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儿，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迈步向山顶走去，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雪覆盖。

长明山的雪，下得更急了。

青鸾殿内，药王谷孙长老的银针在柳桑挽周身大穴颤动着，发出细微的嗡鸣。谢钦远站在三步之外，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玉地砖上，他却浑然不觉。

“谢掌门，“孙长老收起银针，眉头紧锁，“令爱的外伤已无大碍，但赤羽箭上的剑气伤及元神，寻常药物难以奏效。“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映得谢钦远的面容愈发憔悴。短短几个时辰，这位叱咤九都的剑客仿佛老了十岁，眼角的细纹里都浸着悔恨。

“需要什么。”谢钦远声音嘶哑，“九转还魂丹？万年灵芝？还是药王谷的镇谷之宝……“

孙长老摇头打断，“非是药材问题。令爱体内有股奇异力量护住心脉，但这力量与剑气相互纠缠，反而阻碍了元神修复。“他迟疑片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能以自身元神为引，将剑气过渡到自己体内。“

殿内骤然寂静。

大长老猛地站起身，“不可，要是不成这岂不是要一命换一命？“

谢钦远却已经解开腰间玉佩放在案上，那是掌门信物。

“何时开始？“

“掌门师弟！“二长老急得直跺脚，“长明山不能没有你！“

一向来沉默寡言的四长老此刻却摁住了谢钦远，“她不会有事，也不会死，明日她会给你惊喜。”

四长老精通卜卦算数，他的卦象向来准，有了他的话谢钦远也冷静了下来，“四师兄。”

四长老的话向来有说服力。

“以后有的你头疼了，她可不是个省心的孩子。”四长老难得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躺在床上的人心情复杂，

这个孩子已经死了，另一个孩子却还活着。

四长老把掌门玉佩重新系回谢钦远腰间，“大师兄说的没错，长明山需要你。”

青鸾殿内，烛火摇曳。

谢钦远坐在床榻边，目光片刻不离柳桑挽苍白的面容。殿外风雪呼啸，殿内却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细微声响。大长老等人已退至外殿，只留下他与沉睡的柳桑挽。

“挽儿……“谢钦远低声唤道，指尖轻轻拂过柳桑挽的眉间。那里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是他方才以灵力探查时发现的。不知是何人所伤，也不知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黎明初现，第一缕阳光通过窗棂映再脸上，柳桑挽邹了邹眉，揉了揉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房间。

柳桑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这陈建摆设贵的一批的房间，心中发出疑惑。

她这是在哪？她为什么会在这？

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一本书，书里也有个“柳桑挽”，作恶多端，最后被做成人彘死在乱葬岗，啧啧啧，惨啊。

不过书里的大反派好像是她爹，长明山的掌门，为了给她报仇死在主角剑下。

咕噜咕噜——

“好饿，我多久没吃饭了？”

这话一出她自己都愣住了，她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来着？

不对！

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柳桑挽捂着脑袋努力回忆自己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结果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好像是来找人的。

“谢钦远！”

她好像是来找谢钦远的。

“不会这么巧吧。”

她叫柳桑挽，书里的小炮灰也叫柳桑挽，她重名就算了，为什么大反派也和谢钦远重名。

完了完了，柳桑挽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外面，“我靠！”结果跑太快差点摔下千丈高空，可能不止千，幸好及时停下了，不然真凉了。

柳桑挽额间冒出细腻的冷汗，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四周悬浮着一座座岛屿，上面建着亭台楼阁或者宫殿。

柳桑挽的心彻底死了，“悬岛，悬浮在长明山的七十二座悬岛。”柳桑挽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吃痛，“好疼，这不是梦，这么说来我真是书里的恶毒小炮灰，大反派是我爹？”

“那也不对啊，我记得书里我死了都没见过我爹一面。”

肚子不争气的再次发出抗议，柳桑挽无奈，长明山这么大，也不知道食堂在哪。

好在柳桑挽会飞，和御剑飞行差不多，只不过她不需要剑也能飞。

闻到一阵花香，柳桑挽飞到一个种满鲜花的悬岛，摘了一朵绿玫，绿玫可以吃没找到食堂先填点。

“放下我的花！”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谁让你乱摘的。”

柳桑挽还没吃呢就看到一个拿着锄头的女人朝自己奔来，那架势恨不得把她埋了做花肥。

她会飞，但她不擅长打架啊，万一这女人一锄头敲她脑门上不就完了吗？保险起见柳桑挽把腿就飞走了，边飞边说，“那谁你先冷静，我不是有意摘你的花的，你先把锄头放下我们谈谈？”

见她还敢跑宋栖更怒了，“好啊，摘了我的花还敢跑。”锄头一扔，拿着剑就追了上来。

柳桑挽眼睛都瞪大了，完了呀，今天该不会真要交代在这吧。

眼看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前面不远处的悬岛边上正晾着被子衣衫，柳桑挽心一横，指尖银丝乍现，迅速将被子甩到身后，还不忘给自己捞件衣服披上，随后加快速度飞到远处冒着热气的大房子就躲了进去，宋栖一剑劈开被子的时候早就没有柳桑挽的影子。

宋栖都快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