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试炼开始

　　“祝你们好运——”

罗军的话音还未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去，钢铁大门便在生锈的铰链抗议下吱吱作响，缓缓开启。

刹那间，聚集的参赛者如炸开了锅般动了起来。

就像决堤的洪水，他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冲向那座废弃监狱的黑暗深渊。

靴子狠狠踩在龟裂的混凝土上，影子在昏黄的泛光灯下拉长又闪烁，远处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虚空中回荡。

白飞扬被周围的混乱吓得一缩。

他那圆乎乎的脸上早已写满了紧张，额头上汗珠晶莹，脸颊涨得通红。

“李傲……我们得——”

他声音颤抖地开口。

可李傲压根没理他。

那双锐利的眼睛早已扫过摇摇欲坠的屋顶、形如枯骨的瞭望塔，还有那些张着大口的监狱入口，仿佛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

向上。

他的本能在大声嘶吼，催促他攀上高处，找到一个制高点——一个猎手盘踞的巢穴，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在这场混乱的猎杀游戏里，高度就是掌控，高度就是活命的保障。

然而，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白飞扬。

那家伙正瞪着大眼，慌乱地扫视着庭院。

白飞扬这体格，别说爬高了，连打架都未必行。

就在那一瞬，他们目光交汇。

白飞扬的眼神不自觉飘向最近的监狱入口——一条被黑暗吞噬的宽大走廊。

李傲迟疑了片刻，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

最终，他点了点头。

“带路吧。”

白飞扬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入口跑去，沉重的脚步踩得碎瓷砖咔咔作响。

而紧随其后的李傲却轻盈无声，

两人一前一后没入黑暗走廊。

就在他们踏入的瞬间，身后试炼场的大门轰然关闭——他们是最后离开的。

**********

监狱走廊里的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混杂着铁锈和腐朽的刺鼻味道。

头顶上，荧光灯忽明忽暗，发出恼人的嗡嗡声，投下几片惨白的光斑，照亮了地板上的小块区域。

可监狱深处，大部分地方依旧笼罩在黑暗中，危机四伏。

嘎吱

白飞扬走在前面，脚下踩碎的玻璃发出细微的脆响。

他的喘息在压抑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粗重得像是随时要断气。

李傲紧跟在后，匕首已然出鞘，眼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门洞、每一片阴影，甚至每一丝细微的动静。

几分钟无声的跋涉后，白飞扬在一个T字路口猛地刹住脚——这里是两条同样空旷的长廊交汇的地方。

他转过身，胸膛剧烈起伏着。

“就、就在这儿。这地方好。两边来人咱们都能看见，没人能偷袭。”

李傲目光一扫。

两条通道视野开阔，没角落藏埋伏，空间也够大，遇袭时能及时反应。

这不是他想要的猎手高地——但不得不说，这选择很聪明，很稳妥。

“挑得不错，”

他轻声道，朝白飞扬微微颔首。

白飞扬长舒一口气，像卸下重担般靠在冰冷的混凝土墙上，肩膀垮了下来。

“你守一条道，我守另一条。要是我这边有人靠近，我就喊你，”

白飞扬说，额头汗珠滚落，声音却意外地沉稳。

“你只要头一两个小时撑住就行，之后……全交给我。”

李傲挑了挑眉：

“全交给你？啥意思？你还打算一两个小时后变身绝世高手？”

白飞扬咧嘴一笑，手指得意地敲了敲腰间挂着的酒壶：

“可不就是！清醒时我可能就这样，可喝醉了？我就是个狠角色。”

李傲盯着他，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可不弱，李傲。我是那种醉酒刺客，”

白飞扬笑得更开了。

“喝得越多，我就越猛。平时得花一两个小时酝酿，可一旦状态来了——嘿，你都不敢认我！”

李傲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醉酒刺客？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刺客？’

他心里暗自吐槽，但嘴上没说。

至少白飞扬有招儿，总比啥也没有强。

白飞扬往后一靠，双臂环胸：

“那你呢？你擅长啥？哪个家族的？你走路跟鬼似的，没一点声，肯定是高手调教出来的吧？可我想不出是谁。”

李傲身子一僵，手中的匕首不自觉攥紧，脑子里拼命想抓住点什么。

他的师父是谁？

这问题在他脑海里炸开，可答案没来，来的却是剧痛——尖锐得像要把脑子撕裂的疼。

他咬紧牙关，气息猛地一滞。

“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白飞扬眯起眼，先前的嬉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啥叫不知道？是教你的人蒙着脸，还是身份藏起来了？”

李傲缓缓摇头：

“不是。我就是……想不起来。”

一时间，两人无言。

头顶荧光灯微弱的嗡鸣成了唯一的动静。

“行吧……这不打紧，”

白飞扬硬挤出个笑。

“关键是你能打吧？有人来了你能顶住吧？”

李傲迟疑了。

他锐利的目光锁住白飞扬那满是期待的眼神：

“我尽力。”

白飞扬愣住了。

笑容僵在脸上，圆脸瞬间白得像纸，眼角一滴泪滑了下来。

“你……开玩笑的吧？求你说你在逗我。你很强对不对？你得保我活下去！你有啥魔法招式或者秘技吧？你……你能靠本事杀人吧？”

李傲的回答轻得像风，却硬得像铁：

“没有。我不记得自己有啥本事。”

白飞扬呼吸一窒，肩膀彻底塌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魂。

沉默压了下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可下一刻，白飞扬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嘴里念叨着向祖先祈祷。

“我们死定了……要跟狗一样死在这儿……漂亮的狗……聪明的狗，”

他说着，拧开一壶酒，像不要命似的猛灌。

“我要死了，我的鬼魂会缠你一辈子，李傲无技能者！这么多狠辣刺客里，你居然忽悠我和个普通人搭档！”

白飞扬嚷道，而李傲听了这话，嘴角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

说得没错，此刻的他，跟个普通人没啥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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