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虫子

　　月如银盘，湖似碗，人无酒，自醉。

王维一人静静的站在湖边，看着天上的月亮，他有点想陈圆圆了，虽然这样说对李芸不公。

可事实就在眼前，每每遇到不开心，不高兴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想她，也只有想想了，他们不可能再见了，也不会再见了。

李芸不知何时出现的，默默的走到王维身后，环住他的腰。两人很有默契的一句话不说，就这样静静的呆着。

孩子的离世，对于他们二人来说，都是一种打击，甚至对于李芸的打击比王维的要更狠，二人都是苦命人。

这一年的日子过得虽然苦了些，但也挺幸福的。

“我们回大漠吧，离开这个伤心地。”

“好”

次日，王维和李芸二人骑上那匹陪他们从京城到这里吗骏马，带着不是很多的行李，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若记忆不会苍老，何惧轮回路走一遭。

这一句一句的歌词，在这一刻深深的刻在王维的心上，和别人不同的是，他是真的活了千年，熬了千年。

千年的风沙，吹的他整个人如风化的石头一般，饱经沧桑。

他也饿了千年，这千年里，除了沙土，他再也没有吃过其他东西了。

李芸的出现，像是上天的救赎一般，让这漫天风沙的世界充满了生机，让着本该停止不动的心脏恢复了跳动。

又像那清净的湖面，闯进了一叶小舟，从此多了颜色，多了生机，多了些烟火。

骏马如那飞箭一般，在这山川河流之间奔驰，骏马被困于深山之中，有些时日了，它早就渴望着驰骋于天地，山川河流，草原之上了。

只不过有些惧怕，王维的疯狠，一直在那树木之中慢慢的走着，虽有些憋屈，但也胜过没了性命。

这次，二人带着些行李，物件不多，也不可能多的，毕竟二人在这段时间过得多少是有些辛苦的。

守城的将领多数还是没有换的，都还记得那个手撕人马的狠人，一个个的，在这一路，无人敢拦，无人敢阻，也，无人可拦，无人可阻。

他们那些从军不知多少年的老卒，老将，深知自己的能力，深知自己方就算是人马齐上，就只能留下那清平公主，剩下的，就知只是给他那凶名多填一些名声。

而他们，则是父母妻儿全得依靠他人，自己除却清明，中元，寒食，寒衣，头七，忌日等节，才能见上自己父母妻儿几面，才能说上几句话，至于剩下的时间就全是阴阳两隔了。

骏马上，李芸紧紧的抱住王维的腰，一张白嫩的小脸蛋被风吹的通红，那丹色的嘴唇怕喝入凉风严丝合缝的闭着。

头微微的靠在王维的背上，感受着来自自己丈夫的安全感。

曾经的她和王维说过，如果自己还是生不了孩子的话，那就再娶一个吧，她不介意的。

可王维却来了句：“我介意，我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人。”她当时有些想哭，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别人，她听见王维说过的梦话。

那个叫陈圆圆的女孩，她一定很漂亮，很可爱，是个善良的小女孩，要不然怎么会被自己丈夫记得这么久，记得这么深。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还是会选择她，这就让她很感动。前方的路漫漫，有他陪着会很安全，很安稳，也会很幸福。

即便他的心没有她，可现在他只属于她，未来也是，不会改变，永远不会改变。

少女的梦境很美妙，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像那泡泡一般，纵使很美丽，也很脆弱，一戳就破了。

李芸骑在马上，紧紧地依偎在王维的身后。王维轻拍马臀，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飞扬的尘土。

一路上，山川河流从他们身边飞速掠过。骏马欢快地奔跑着，它被困于这深山之中太久，如今终于能够尽情地驰骋在天地之间。它的鬃毛在风中飘扬，仿佛一面胜利的旗帜。

王维和李芸的脸上洋溢着期待与憧憬，他们希望在大漠中寻找到新的开始，忘却过去的伤痛。李芸的一双美目闪烁着光芒，那是对未来生活的渴望。她那白嫩的小脸蛋被风吹得通红，丹色的嘴唇微微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漠中的美好景象。

王维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他的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期许，又有对过去的留恋。他深知，这次的离开是为了更好地前行，但那些曾经的记忆却如影随形，无法轻易抹去。

时光在马蹄声中飞逝，他们终于来到了大漠的边缘。金黄色的沙丘连绵起伏，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空气仿佛都在燃烧。

王维和李芸下马，牵着骏马缓缓走进这片神秘而广袤的沙漠。脚下的沙子细软如绵，每走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李芸的裙摆随风飘动，她用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王维看着李芸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怜爱之情。他伸手为她拂去额头上的汗珠，轻声说道：“芸儿，辛苦你了。”李芸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夜幕降临，大漠的天空中繁星璀璨，如同镶嵌在黑色绸缎上的宝石。王维和李芸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李芸靠在王维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阿维，和你在一起我过的很幸福很高兴，我从来都没有如此安心过。”

王维慢慢的挑动着篝火堆的柴火，搂着女孩那因为生产微微走样的腰肢。无论怎么讲时光还是在李芸的脸上，身上留下些痕迹的。

只是在王维看来，更加的成熟妩媚了，虽然没了少女的那份活泼，但稳重一些还是好的。

大漠的夜晚很凉，李芸紧紧的抱住王维，王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冷的时候，身上就像火炉一般，而热的时候则像一个冰块一样，这让李芸一年四季都恨不得粘在王维身上。

那长生天好像知道王维的到来一般，这些时日的大漠无比的异常，平常刮火烧风的时候不刮了，该晴空万里的时候，那火烧风刮的比谁都欢快，让牧民无比头疼。

最近几年中原的汉人强了，厉害了，他们没法南下抢劫了，要不然，这今年说啥南下得多抢一点，这天气越来越怪了，长生天的脾气越来越让人难以琢磨了。

王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他在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过。

大漠的人可能做梦都没想到，他们就只是牢笼的虱子，虫子而已。他们供奉的长生天，根本就没有低头看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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