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意外的访客

　　清晨的阳光穿过薄雾，温柔地洒在碧蓝科技总部的草坪上。露珠在草叶间闪烁，像散落的钻石。程阳沿着人工湖边的小径漫步，鞋底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深吸一口带着青草香的空气，试图将昨晚那场闹剧抛在脑后。

贝尔法斯特跟在他身后半步，像是不久前那晚发生的事完全忘了一般。黑色皮鞋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除了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外，她完美无瑕的仪态完全看不出昨晚曾与赤城在海上激烈交锋的痕迹。晨风吹拂着她银灰色的长发，发梢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主人，今天上午十点您约了科技局的张处长。”贝尔法斯特的声音依然平稳优雅，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午餐安排在十二点半，下午三点需要出席新研发中心的奠基仪式。”

程阳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光扫过远处正在调试设备的NS-5们。那些银白色的机械体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突然，他的视线被园区门口的一幕吸引——一个戴着蓝色鸭舌帽的年轻女孩正在和保安争执，她激动地比划着手势，马尾辫随着动作一甩一甩。

“那是...”

贝尔法斯特立即调出访客系统：“我查一下预约记录...奇怪，没有今天的访客信息。”她微微蹙眉，阳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女孩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视线，突然摘下帽子用力挥舞起来：“程总！程总请等一下！”她的声音清亮悦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这个声音让程阳浑身一震。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手指微微发颤：“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几乎刻进骨髓里。”

“让她进来。”程阳的声音有些发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当保安放行后，女孩小跑着过来。她约莫二十出头，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脚上是脏兮兮的运动鞋。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明亮的琥珀色，在阳光下像是融化的蜂蜜，像极了...

“您好程总！”女孩喘着气站定，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我是《科技前沿》的实习记者林小雨。”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着健康的红晕“能不能占用您十分钟时间？关于贵司的医疗舱技术...”

程阳盯着她的脸出神。这个女孩，这个声音，还有她说话时微微歪头的习惯，简直和《碧蓝航线》中的拉菲一模一样。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这个场景显得格外不真实。

“主人？”贝尔法斯特轻声提醒，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啊，抱歉。”程阳如梦初醒，接过那张还带着体温的名片：“林小姐是吧？我们可以去会客室谈。”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注意到女孩手腕上露出一小片红色的胎记——形状像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会客室里，落地窗将阳光过滤成柔和的琥珀色。林小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程总，贵司的装修真有特色，到处都是航海元素呢。”她的目光扫过墙上的舵轮装饰和航海地图，最后停留在角落里的舰船模型上。

程阳接过贝尔法斯特递来的茶，白瓷杯壁传来的温度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个人爱好而已。林小姐想了解什么具体内容？”

“是这样的”林小雨翻开一本皮质笔记本，程阳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但食指侧面有长期写字留下的茧：“我们发现贵司的技术突破完全没有前期研发过程，就像...她咬着笔帽思考了一下，就像凭空出现一样。业内专家都说这违背了科研规律。”

贝尔法斯特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背脊不自觉地挺直了。程阳却突然笑了，他放下茶杯，陶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林小姐玩过《碧蓝航线》吗？”

“啊？”女孩明显一愣，笔从指间滑落，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玩、玩过一点...”她的耳尖突然变红了，手指绞在一起。

“那你知道拉菲吗？”程阳向前倾身，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林小雨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她的瞳孔微微扩大，呼吸变得急促：“当、当然知道...等等，程总怎么突然问这个？”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左手手腕。

程阳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贝尔法斯特。女仆长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悄悄启动了藏在袖口的扫描仪，蓝光在袖口若隐若现。

“林小姐”程阳突然换了个话题，声音刻意放轻：“你左手手腕上的胎记，是出生就有的吗？”

女孩猛地捂住手腕，脸色刷白，嘴唇颤抖着：“你...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身体不自觉地往沙发里缩了缩。

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企业快步走了进来：“指挥官，港区雷达...”她看到林小雨的瞬间僵住了，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

林小雨看着企业，眼睛越睁越大，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企...企业？不可能...这明明是现实世...”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贝尔法斯特的扫描仪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红光在会客室内闪烁，将每个人的脸都映得忽明忽暗。

“主人！”贝尔法斯特的声音罕见地带着震惊，平板电脑从她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她身上有微弱的舰装反应！”

会客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程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擂鼓般震耳欲聋。林小雨的脸色变了又变，从震惊到困惑，最后竟露出一个与年龄不符的疲惫笑容，那笑容里带着解脱和某种说不清的哀伤。

“果然瞒不过你们呢。”她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是年轻女孩的清亮，而是带着某种古老的回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发光，柔和的白光如同月光般纯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她的身形渐渐缩小，衣服像是融化的蜡一般改变形态。最终，光芒散去，出现在沙发上的是一个穿着睡衣、抱着兔子玩偶的银发小女孩——正是游戏中的驱逐舰拉菲。她的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睡衣上印着的小船图案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拉菲...？”企业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长弓。

“嗯。”小女孩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软糯带着浓浓的困意：“拉菲好像...穿越了。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晶莹的泪花“指挥官，Z23她们在哪？拉菲想睡觉...”

程阳半蹲下来，平视着这个意外来客。他能闻到拉菲身上淡淡的牛奶香波的味道，看到她睡衣领口歪歪扭扭的缝线——那是游戏中某次换装的细节。他的喉咙发紧，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一场美梦：“拉菲，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不知道...”拉菲又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随时会睡着：“昨晚在港区睡觉，醒来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揉了揉眼睛，兔子玩偶的耳朵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走了好久才找到指挥官...”

贝尔法斯特迅速操作着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主人，港区那边确认，拉菲昨晚确实在宿舍就寝，今早发现不见了的。”她的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星海的投影突然出现在会客室中央，全息影像因为激动而微微闪烁：“指挥官，检测到异常时空波动！”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频率与系统穿越时相似，但波长不同！这意味着...”

程阳轻轻抱起已经快睡着的拉菲，小女孩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脸贴着他的胸口，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的重量轻得不可思议，像是抱着一团云。

“立刻回港区。”程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星海，全面扫描时空稳定性。贝尔法斯特，通知所有舰娘集合，一级戒备。”

企业展开舰装，金属部件组合的声音在安静的会客室里格外清晰：“指挥官，要封锁消息吗？那个女孩的身份...”

“先回港区再说。”程阳看着怀中熟睡的拉菲，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领带，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安静的睡颜上，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这个画面美好得让人心痛，但程阳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一个现在不应该在这个世界的舰娘，一次非系统的穿越。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窗外的天空依然湛蓝，但程阳仿佛已经看到了风暴来临前的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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