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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纷影流光染血衣,少年入城救蛊女

书名:彼岸君墨梨 分类:穿越 作者:随仙鹤神 更新时间:2025-05-16 05: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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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抹淡红悬在天边,染得一片冷愁,西风朔朔,拂着众人的衣衫。镜城入口前,零零散散躺着几具已经冷透的娆疆人尸体,闻人拓一人伫立在入口前,发鬓微微凌乱,双手持剑立地;对面那青衣女子和辛弃疾模样略显狼狈,衣衫破烂,身上添了数道鲜红的剑痕,闻人姝握着手中已经卷刃的剑紧紧护在辛弃疾身前。

“幼安哥哥,你没事吧?”闻人姝问道,却并不转身,依旧紧紧盯着面前的黑衣男子。

“你怎么来了?”辛弃疾问道,声音略显虚弱。

“回头再跟幼安哥哥详叙,先把面前这人解决了再说。”

“此人武功高深莫测,用剑手法登峰造极,纵然我们联手也未必有一半胜算。”辛弃疾拭去嘴角血迹缓缓起身。

“那当下我们该怎么办?”闻人姝从那一剑比拼已经知道面前这黑衣人的恐怖,不知为何,在那一剑僵持之时,那人竟收回内力,纵然如此,自己的剑依旧被那人强大的剑气劈成卷刃。

“你和这位娆疆姑娘设法拦住他半刻,我进镜城去救人。”

“这位少侠,阿灵的性命便拜托你了,我就是拼了命也会为你争取那一丝机会。”青衣女子撕下衣服上残破的衣襟绑在手腕处,狠狠勒紧。

“动手。”辛弃疾一声令下,便提起游子蓄力一跃横斩,青衣女子亦动身从侧翼向闻人拓攻去。闻人姝提剑从正面紧随辛弃疾之后。

闻人拓气聚丹田,浑身内力尽数迸发,一剑横斩击退辛弃疾和青衣女子一众人,再侧身反手挡闻人姝的一剑,刀光火石之间,双目相对,闻人拓再次收敛内力仅仅是将闻人姝击退。几人如此反复进攻,却都被闻人拓一一挡了下来。

镜城外不远处的密林之间,鼠面和蛇面还有月华祭司隐藏在暗处静静观察着这一场好戏。

“再不动手,他们怕是救不出来人了。”洛青轻声提醒道。

斗篷下的矮小身影并不答话,只是静静看着,他知道,只有一次机会,对于闻人拓这种顶尖高手,若是一击不中,便是给了他进行提防的机会,届时再想得手便是难如登天了。

天色已暗,这处荒原过往的赤金,如今已成一片幢幢。辛弃疾一行人距那入口不过数十步之遥,却似隔了万水千山——闻人拓一夫当关,手中长剑泛着森冷寒芒。众人之中,唯那青衣女子伤势最重:束发玉簪早已碎裂,青丝混着血污黏在煞白的脸颊;素净衣袍被剑气撕开十数道裂口,每道裂痕都在随急促呼吸渗出细密血珠,将青衣染成暗红。她勉强站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唇边一缕殷红顺着下颌滴落,在干燥的黄土上溅开刺目的梅痕。

寒风卷起沙尘,辛弃疾喘息粗重,胸口剧烈起伏,却仍强撑着露出一丝笑意:“小姝,还记得在剑庄里我教你的双手剑么?”

闻人姝眸光冷冽,指尖紧握卷刃长剑,毫不犹豫道:“懂了。”自迎客盘一役后,她早已褪去大小姐的青涩,《鼎天剑诀》大成,《白虹贯日》亦有小成,此刻战意凛然,如出鞘利刃。

辛弃疾嘴角微扬,骤然暴起!身形如鹞鹰腾空,直逼闻人拓而去。二人相距仅一剑之隔时,他猛然将游子剑横置身前,双足踏剑借力,狠狠一蹬!剑身震颤,如流星般射向闻人姝,而他则借反冲之力再度腾跃,硬生生以肩胛迎向闻人拓的剑锋。“嗤!”剑锋撕开皮肉,鲜血飞溅,他却咬牙不退。

闻人姝早已伺机而动,左手凌空一抄,稳稳接住飞来的游子,右手卷刃长剑寒光一闪,身形如鬼魅逼近。闻人拓反应极快,长剑横挡,“铮!”金铁交鸣,火花迸溅,轻松架住她右手一剑。然而电光石火间,闻人姝左手游子已如毒蛇吐信,自下而上斜撩而出——“唰!”剑锋划过闻人拓腰间,衣甲裂开,血痕乍现。

青衣女子见状,咬牙强撑伤躯,断鞭如灵蛇缠上闻人拓脚踝。闻人拓怒喝一声,反手一剑劈向她肩头,“噗!”血花绽放,她却死死攥紧藤鞭,指节发白,硬生生拖住他身形。

辛弃疾忍痛翻身,与闻人姝错身刹那,二人掌心相击——“啪!”一声脆响,他借力纵身,染血衣袍猎猎作响,如孤雁掠向闻人拓身后。

闻人拓眼中寒芒一闪,正欲震断缠足的藤鞭,却忽觉右腕一麻。

“嗖!”

一道银芒自幽暗密林破空而来,精准刺入他腕间穴道。他整条右臂瞬间如灌铅般沉重,经脉中奔涌的内力骤然溃散,长剑“锵啷”一声砸落在地,剑锋没入黄土三寸。腰间剑伤此刻也猛然发作,剧痛如毒蛇窜上脊背,逼得他单膝重重跪地,溅起一圈尘烟。

他左手并指如电,急速封住右臂曲池、肩井二穴,又连点胸前膻中、气海,指风过处衣衫绽裂,皮下青紫毒纹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额角冷汗混着血水滴落,他却死死盯着密林深处——

三十步外,鼠面无声立于虬枝阴影下,他微微抬头,残月微光掠过他半张铁面,冰冷金属折射出森然光泽。二人目光穿透层层树影,在浓黑夜色中如刀剑相击。枯叶打着旋儿从他们之间飘落,未及触地,鼠面已转身隐入黑暗,唯有枝梢轻微晃动,证明方才并非幻影。

而此刻,辛弃疾的衣角正消失在镜城幽深的门洞中,只余几滴鲜血在青石阶上绽成暗梅。

洛青唇角微扬,眼尾挑起一抹妖冶的弧度,嗓音如浸了蜜般甜腻:“接下来便有劳月华祭司了,大麻烦我们已经帮你解决了,剩下的……您应当拿得下吧?”

月华祭司广袖轻拂,银丝绣制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低低一笑,眼角细纹里藏着几分倨傲:“蛇面大人尽可放心,不过些残兵败将,不足为虑。”

洛青闻言掩唇轻笑,轻风拂过,林间树叶发出窸窣声响。她眼波流转间瞥向鼠面离去的方向,二人便一前一后跟了上去。洛青腰肢轻摆,绯红裙裾在夜风中翻卷如毒蝶振翅,转眼便融入了浓稠夜色。

镜城外,闻人姝蹙眉望着闻人拓僵立的身影。他手中长剑入土三分,指尖微颤,似被无形丝线牵制。青衣女子以染血的袖角按住肩上伤口,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夜风卷着沙尘掠过众人衣袍,而远处镜城幽深的门洞内,早已不见辛弃疾的踪迹。

镜城内,黑暗如浓墨般倾泻而下,与外界的暮色截然割裂。辛弃疾指尖一抖,火折子“嚓”地窜起一簇橘红焰苗。他薄唇微抿,朝火光轻吹一口气,焰尖顿时剧烈摇曳,在漆黑中撕开一道光亮。

刹那间,无数镜石在四壁苏醒。凹凸不平的天然晶面将火光折射成千百道璀璨金线,有的细如发丝在穹顶交织,有的粗如儿臂斜插地面。整个甬道霎时亮如幻境,辛弃疾的轮廓被几十个镜面同时拓印,在晶簇间形成重重叠影。

他瞳孔微缩,迅速从怀中抽出洛青之前交给他的《娆地镜城实册》。火光照耀下,他眉心随着蹙眉动作微微扭曲。指尖在地图某处重重一点,随即合拢卷轴,身影已如离弦之箭掠出。靴底踏过镜石地面时,无数个“辛弃疾”在晶壁间同步奔驰,衣袂翻飞声在密闭空间里荡出细碎回响。

闻人姝指节发白,死死攥住卷刃长剑,剑锋映着她冷冽的眸光。她盯着黑衣人,声音如淬了寒冰:“你的剑法,从何而来?”

闻人拓身形微晃,毒素已蔓延至胸口,呼吸间带着细微的颤音。他刻意压低嗓音,沙哑道:“你的《白虹贯日》……初有小成,不错。”说话间喉间腥甜上涌,又被他强行压下,“剑道一途,贵在专一。而你又天赋异禀,若能心无旁骛……未来必可大成。”

闻人姝瞳孔一缩,剑尖倏地抬起半寸:“你是鼎天阁的人。”她语气笃定,字字如钉,“《白虹贯日》乃剑尊亲创,非阁主不可修习,你究竟是谁?”

鼎天阁三大剑法中,《鼎天剑诀》尚可传于弟子,而《白虹贯日》与《百瀑横川》唯有阁主可学。此二剑法不仅需深厚根基,更讲究“三分灵气”,否则纵使苦练终生亦难入门。如今她兄长便是因此止步,而她自迎客盘一战后日夜苦修,如今剑法已登堂入室。

闻人拓沉默,面甲下的嘴角泛起苦笑,忽然发觉自己亦是他人棋局中的一子。布局半生,如今怕是连性命都要赔进去……

“不说话?”闻人姝眸中寒光骤盛,“那便再试一剑!”

话音未落,她红袖翻飞,身形如惊鸿掠影,卷刃长剑划出一道雪亮弧光——“唰!”剑锋割裂夜风,直逼闻人拓咽喉!

剑锋破空的锐响骤然一滞!

闻人拓左手翻腕执剑,长剑在他掌中划出一道浑圆弧光,如黑蛟摆尾,将袭来的剑气尽数绞碎。金属交击的铮鸣在夜色中荡开,火星四溅,照亮了他破裂面甲下渗出的一线冷汗。

闻人姝红袖翻飞,身形在月下化作数道残影。每道残影皆凝出一道剑气,起初如细雪飘零,渐次化作暴风骤雨。第七剑劈落时,剑气已凝若实质,在地面犁出三寸深痕。可是纵然如此凌厉攻势,却仍被面前黑衣人一一化解——这便是鼎天阁主的实力!即便剧毒蚀骨、右手垂废,单凭左手剑仍将杀招一一化解。剑风掀起他破碎的衣袍,露出腰间渗血鲜红的内衬。

黑衣之下,闻人拓胸腔里涌起灼热的欣慰。当年那个摔了木剑哭闹的娇蛮女儿,如今剑道造诣竟如此卓绝。他格开又一记斜刺时,虎口被震得发麻,心底却浮起久违的欢欣——早知如此,当年就该逼她练剑,不该心软。

“为何只守不攻?”闻人姝突然收剑后撤,鞋跟碾碎满地落叶。她眯起眼睛,剑尖微微颤动,像嗅到猎物的蛇信。

“你究竟,是谁?”

闻人拓忽然弓身剧咳,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笑声却愈发苍劲。夜风掀起他破碎的衣袍,露出腰间那道被游子剑斩开的伤口,皮肉翻卷处已泛出诡谲的青紫色。

纵然此刻自己身处窘境,毒入肺腑,闻人拓却全然不在意,心中只是暗叹:有你兄妹二人执掌鼎天阁,为父此番纵然身死也是无憾了。

他突然旋身,长剑在地上划出半圆火星。借着这股力道纵身而起,黑袍在月下展开如垂死夜枭的翅膀。闻人姝的剑锋追着他衣角掠过,只削下一片浸血的布料。

“站住!”她急追两步,却见那黑影几个起落便融入密林。唯有带着笑意的咳嗽声随风飘来,渐渐消散在虫鸣声中。

镜洞幽深的甬道中,辛弃疾扶着湿滑的晶壁疾行,指尖在镜石上留下断续血痕。忽听“咻咻”破空声——三枚叶镖贴着他耳际掠过,钉入晶壁时溅起细碎镜棱。

“谁?”少女的厉喝在洞壁间回荡。

辛弃疾闷哼一声,肩头旧伤迸裂。他咬紧牙关不发一言,踉跄着朝声源冲去。转角处蓦地寒光乍现,一柄蛇形短刀如毒牙般直取咽喉!他猛然后仰,刀尖擦过下颌带出血线,左手却如铁钳般扣住来人手腕。

“是你?”溪灵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待看清那张染血的面容,紧绷的肩线瞬间松垮,“我就知道……”话音未落便被拽着向前飞奔。

“闭嘴。”辛弃疾喉间泛着血腥气,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溪灵突然噤声——她发现攥着自己的那只手正不断滴落温热血珠,借着镜石反光,更看清他衣袍已浸透成暗褐色。少年侧脸在光影交错中宛如刀刻,每一道紧绷的线条都在诉说强弩之末的极限。

一阵刺骨阴风突然席卷镜洞,火折的焰苗剧烈扭曲,“嗤”地一声熄灭。

黑暗降临的瞬间,辛弃疾全身肌肉骤然绷紧。他的靴底在镜石地面上擦出刺耳声响,身形猛然顿住。四周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铁砂,无形的威压让胸腔传来阵阵钝痛。

这股内力……

辛弃疾的喉结艰难滚动,冷汗顺着眉骨滑落。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压迫感,就连镜壁反射的微光都在此刻扭曲变形,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向那个存在臣服,这种感觉,绝不是那方才那黑衣人所能带来的。

“是你?”他声音嘶哑,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刀柄上的缠绳已被血浸透,此刻正顺着腕骨缓缓滴落。

三丈外的黑暗突然扭曲,一道人影从虚无中踏出,靴底落地的声响让整个镜洞都为之一颤。

那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异色双瞳在阴影中泛着幽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