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危险操作

　　绵州，炮兵学院射击训练场。

“轰“随一团火光从炮口闪过，巨大的声音响彻这个野战炮兵阵地，一股被发射药剧烈反应后产生的后坐力扬起的尘土升入空中，虽然这门七零式牵引炮已经是四十年前定型、量产的老古董，但已经走了能自动抛壳的科技树来增加其填装效率，从而缩减单位基数弹药的火力投送时间给自己争取更多的转移机会、扩大自身的存活率……

刚刚发射过152毫米的炮弹弹壳裹挟着热浪被后坐力制退出来，眼看就要打在刚刚装填完炮弹直愣愣站在炮闩处的周平身上。

“你他喵的！”一个干练的身影猛的一脚从后面踢了上来。

“嘶~”得益于这一脚周平大半个身子已经躲了过去，但炙热的弹壳还是打在他的左臂上，瞬间高温和巨大的冲击力，让习惯病痛的他也不禁闷哼一声。

“你他喵的是不是想死？”愤怒的上尉再次重复的骂了他一句：“我他喵的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军校生，你们这些混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喜欢淡视别人的用血总结出的教训……”

“我……”开小差去了……这句话无论如何周平也说不出口了，虽然学校里遇到的事还有自己家庭的事越来越多的成为这段时间他精神内耗的燃料，但到训练场就是上战场，而战场上的事没有那么多的借口。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周平！”上尉一把将坐在地上喘气的周平领口抓起来“你小子体能是最差的那几个之一，实操的时候还经常发呆，听说你理论计算课是本届第一，上了训练场就漫不经心，像你这种叼毛哪天上了战场只有成为阵亡数字的份！”

“我明白了。”周平嘴角动了动声音并不大。

但上尉显然没有听清楚他嘴中的话语，看着他淡然的神色显然会错了意：“什么？你在说你自己的身份？我问你：你爹是谁？竟然能让你来这个地方进修？我告诉你，少爷身份在我这不好使……”上尉一边被赶过来的其他教员拉走，一边还在恶狠狠的批判着周平的愚蠢操作。

“行了，老鲍你少说两句……”田教官赶紧把战友拉开，强制带回教学楼休息。

“那啥，今天就到这，先解散，周平我跟你说点话。”被留下处理烂摊子的另一位教官遣散了众人，反正关于实弹的部分已经让学生见识完了，挥挥手用小声的话跟周平说“：周平，你别往心里去，你第一次上手就能完美应用单观偏差法已经是十分惊艳了，老陈是从部队上调上来，从义务兵开始到军士提干已经是十几年的老兵了，他见不得有些小错误，说的话难免有些不中听……”

“没事这是我的问题……”周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心理问题。

看得出周平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教官只能中止这个话题：“行，那今天回去你早点休息，明天你觉得没有问题就自己来。”

看着教官远去的身影，周平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翳——两个多月前的问题已经影响到他正常的学习生活，应该下决心了。

……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小周周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咯！”陆佳小姐姐从客厅飘出来挂在已经高过她小半头的周平脖子上。

周平用手捧起陆佳的小脑袋与她对视良久，轻叹了一句：“姐姐你不是那种适合说这种话的角色”。

“呜呜呜~小鸟鸟我被小周周嫌弃了！”小猫猫又转过头对着跟着来到玄关的凌鸢“诉苦”。

“我觉得你应该庆幸周平对你这样‘麻烦’的女人还不离不弃。”说着跳上来以一种诡异的“夹心饼干”的姿势贴过来，踮起脚掐了掐陆佳的脸蛋。

“两位好姐姐，能否让我先洗个澡呢？今天在泥地里滚了一圈。”拍拍凌鸢和陆佳的后背，示意她俩从自己身上下去。

当浴室的水声响起，渐渐发痴的陆佳小姐姐才对着好闺蜜一阵感叹道：“真的好喜欢小周周穿军装的样子……好优雅啊！”

“差不多得了啊！”

“小鸟鸟是不是羡慕我们？要不要加入我们？我两年前说的话算数哦！而且……”陆佳小姐贼兮兮的笑着“对男人敬谢不敏的小鸟鸟经常独自面对小周周时会脸红哦……”

“我要鲨了你！！！”凌鸢作势，但最后没忍住又冲上去掐住了陆佳的脸。

……

“呼”听着外面客厅响起少女们玩闹的声音，周平淋着热水坐在大理石地板搭成的台沿上，不知为什么经过热水的灌溉他的脑子中总会升起许多无厘头的情绪，也会闪过过往的回忆：他在两个月前形单影只的来到绵州成为西南炮兵指挥学院的一名学员，对外宣称的是优异的军校生破格录入，他已经十分小心得哪个亲戚（点名某人）都没告诉。

也不知道是命运还是其他什么：在三个半月前当他在星期天学习完课程准备回益州的时候，在火车站里巧遇到了刚刚在益州渡过了一个快乐周末准备回到在绵州西南科技大学上课的陆佳和凌鸢。

当时的她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当着众人面直接挂在身着军礼服的周平身上，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以为这小伙子退役回来跟女友相逢都报以热烈掌声，因为周平上车时间比较赶，到最后分离他们也没能说上几句话，但后面的电话联系里陆佳小姐姐表示：宝宝很生气，需要好好哄着，不然哭给你看！

事后周平自然是答应了相当多的条件，包括但不限于：在绵州的时候能回家住必须回家住。

而所谓家就是她考上大学后，陆爸爸给女儿在学校隔着不远处买的一个两厅四室的“小”房子。

顺带一提，天才少女陆佳小姐为了尽早获得行动自由权，怂恿闺蜜凌鸢一起提前参加高考，成绩不能说差，也不能说好，为了满足自己工装少女的梦想，然后她俩一起报考了西南科技大学，这俩姐妹一个报的计算机，一个报的工业电气自动化，嘴中还振振有词：虽然是双非，但理工科受到帝国大学的机械学院和电子信息学院的扶持。

又得说句题外话：这里的帝国大学并不是指的旧樱花所创立的帝國大學，而是徐开复徐元帅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接受时任战争部长李应龙和时任总参谋长姜辉为首的一众军方高层的委托并以震旦大学和燕京大学部分学系所建立的一所新的、且具有浓厚国家（nationalistic）主义色彩的全日制高等大学。

虽然是“强迫”，但老实说周平十分感谢陆佳小姐姐：每次在他想要回归孤独之路的时候，总有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将他拉回人间，感受人类书本上所流传人性的真善之美，从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后来的坦然面对、视死如归，接着犹豫生死、怀恋记忆，再到现在他还不想死……可那怎么行呢？离开的结局在一开始就已经说好了啊？对，在离开前还有一些重要的事需要办……

“小周周，再洗下去水要凉咯！”门外传来柔柔的声音打断了思维不受控制的野蛮生长。

“好的，我马上出来。”收收心神，开大水流冲洗身上多余的泡沫。

“你刚刚找了衣服吗？”

“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周平白煞的脸也变红了，嗯，身管火炮的质地不自觉的变得更加优良了……但，现在明显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对吧！？

“我把小周周的衣服房门口咯！”随着笑声远去，周平又慢慢恢复镇静，慢慢将水擦干，打开门，嗯？怎么……

……

“哦啦，哦啦，小周周还在生姐姐气啊？来吃个鸡腿补补身子，看你浑身瘦得没一点肉。”

“哼哧，哼哧”接过鸡腿但根本不想理她，男女有别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你这人怎么慨他人以慷……”凌鸢红着脸打了一下闺蜜咬着下嘴唇说着，果然有些东西对于现在的少女来说还是有些太超纲。

“这有什么嘛，小鸟鸟看了小周周身体就是他的人咯，可不能乱变心了！”竟然还理直气壮地双手叉腰，让人摸不透她是真疯还是装疯：“明明鸟鸟你也很开心的吧？怎么样身材……还不错吧……”话没说完那张樱桃小嘴就被闺蜜塞了一勺米饭，实现了物理意义上的闭嘴。

“太、太瘦了！”凌鸢有些慌乱，脸也更红了，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真的……毕竟军用物品也不能轻易示人。

“看到没有，你的鸟姐姐说你太瘦了，多吃点补身体，年纪也不大争取再增大一下改口径和倍径……”陆小姐吞下口中的米饭又开始转过头骚扰周平。

看着那活泛的元气娘，周平嘴角直抽抽——生理结构是那种甲方看了不满意就可以退回去找乙方修改的东西吗？但看着她不得回应不罢休的样子周平，又只能敷衍式的回答：我尽量……

听到这个回答，凌鸢小姐脸都要红得快要滴血了，而很明显陆佳小姐并不愿意就此放过闺蜜“其实我觉得50mm五倍径其实已经能算在众多小说里也能闯出一片天……”

“陆佳！你要死啦！满脑子黄色废料！”凌鸢红着脸就要上来掐陆佳的脖子。

一时间餐厅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对了，梶浦老师给你的合作意向考虑的怎么样了？人家还有一个月动画就要开播了。”因为帮着周平处理海外邮件并洽谈一些同业内大牛的合作意向，陆佳小姐姐也熟练掌握了樱花语并且和梶浦大妈搭上关系并拜对方为师学习唱歌。

因此她对自己老师十分敬重常常在这种可有可无的商务合作上选择偏袒对方，给周平吹“枕边风”，而且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魔法少女小圆》看起来画风特别十分戳她的萌点，她觉得这样的作品可不能少了小周周的助力，当然说不定是互相成就呢……

“等两天，我会在圣诞之前给你。”

“好耶！奖励小周周，吃完饭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听到这个提议周平像见了鬼了疯狂夹着桌上的菜塞进嘴中然后努力刨碗中的饭，在三分钟之内吃完饭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将其反锁上隔着门都能听到他颤抖的声音：“明天还有课，我先睡了！”

陆·小恶魔·佳带着坏笑把目光转向一旁十分无辜的凌鸢小姐姐：“既然你男人跑了，那么只能你陪我玩·游·戏了！”

“这种事情不要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始接过相机准备帮陆佳拍摄，场地什么的前天晚上周平就已经准备好了，而拍摄中最煎熬的其实是陆佳欲求不满“摩多摩多”的要求：各种角度刁钻的镜头和无法下定决心的样装，昨天纠结了一晚上——穿穿这个、试试那个，到最后周平也没能帮陆佳拍完，今天自己还是没能跑掉……

唉，还是纸片人省心，有一说一周平帮自己画的那个虚拟形象还怪可爱的，很中自己的意，不过现在……姐姐我啊，还得当他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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