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邻家女孩

　　东京都市圈，琦玉县，川口市

一栋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建成的单身宿舍楼里周默正在写东行见述，顺便规划着明天的行程表，老实说经过几天连续且枯燥的工作，他明天有点想去秋叶原看看，毕竟那里对他来说也是一处圣地……

“呃呃呃……”

隔壁又传来了令人血管喷薄的喘气声，重物撞击墙体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马拉个币的！”

周默合上本子暗暗骂道，这已经是今晚第多少次了？

他不是不想睡觉，早睡早起才是好习惯。

但这个公寓1DK什么都好：能眺望不远处的荒川、价格便宜、离不远处的各个工业园区挺近的、周围也有不少超市与居酒屋，对于生活工作在这里的人们来说除了环境稍差其他的都还不错……只是奈何这座公寓的隔音质量太差了！

加上旁边那个女邻居就是他宝贝的个人型小马达！从早到晚做生意都不带停歇的！

对于她来说似乎没有上班与下班的严格界限，只有生意旺季和淡季两种区别。

那哼哼哈哈的靡靡之音让周默根本无从入眠——如果说昔年纯洁的他还能抵挡那些成年人的诱惑，那现在遍尝肉味的他，在自身机体保养本就得不到妥善维护的状况下，面对如此肉装大戏，让周默原来就天天梦到生命之源的窘境，可以说得上是火上浇油。

他曾“好奇”的在半掩的门边瞄了一眼里面的萎靡场景，结果看到一个小女孩！

咳咳……别想歪，这是女邻居的女儿阳子，看起来八、九岁大的样子，通过一根冰淇淋的交情，周默从她的嘴中套到了一些完全没用的情报：

她的妈妈小野女士，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女公关，对她来说变成人形马达不过是为了更好解决生存这类的基础问题的捷径……

至于这位叫小野的大姐，她一天的行迹……也只能说十分甚至有九分单纯——不是在拉近与客户之间的关系，就是在拉近与客户之间关系的路上。

当然这个“客户”究竟是指哪个客户……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听着隔壁的排山倒海的响动，周默还是有些无语：他喵的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好歹你在外面找别的场所那个啥也好啊？这屋子里还有你女儿看着，你是怎么好意思下得了手的？真当着这种买卖腿一叉眼一闭就完事了？

老实说听到这里，周默一开始对于舔舐着他冰淇淋的小丫头也有些敬而远畏：

别说什么龙生龙凤生凤之类的话，有这么个母亲天天言传身教，在这样的环境里耳濡目染的教育……能培育出一个怎样的小恶魔简直让周默想都不敢想象，哪怕现在还看不出长没长歪，但谁又知道恶之花的种子是否在“平淡”的日常中悄然种下？而种子又是否已经萌芽，只是期许一个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

念及于此周默的几经融化的圣母心在微不可察间变硬变冷，他的情感在这两三个月里被伤得太甚了，以至于在本人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为他本就不坚强的肉心表面结出一副硬邦邦的甲壳……

如果是早几个月以前，他一定会无所畏惧的去挚爱每一个本心未曾堕落的人，可樱花的冰冷社会的真面目随着风见的逝世把冰冷、残酷、无可救药的一面尽详尽细的展现在他的面前，名为“绝望”的枷锁给予少年的心灵太过沉重压抑。

一股趋近疯狂的情绪在这种绝望的压抑里滋生，哪怕和“远方表姐”一家短暂团聚的温馨，也没能将这异火扑灭，把他重新拉回正道……

从邻居们的嘴中周默又得到了一些关于小野母女的花边传闻：最早在阳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小野女士还是一个正经女公关……呃，有多正经，还有待商榷，但那时的她至少不像现在是公交车——有钱就能上。

在某个夜晚，正在辛勤工作的她遇到了命定之人，长期以来昼夜颠倒的艰辛、拮据的生活与灯红酒绿的工作环境压垮了这个曾经自命不凡的女人，让她做出了某些新的尝试：朝着物欲堕落、欲壑难平的混沌之路迈出了一大步……

说人话就是：长得好看的前女子大学生小野被一个富二代浪荡子看上了，然后包场包了好几年，或者说就是成为了富二代的情妇/星怒。

而小阳子大概就是在那一段时间珠胎暗结上的，随着阳子的出生……小野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富二代对阳子的存在也视而不见，显然无论是这个女人还是那个男人，都从没将这个意外得来女儿当一回事。

但再好玩的宠物，终有一天也会腻味、丢掉、放归山林，小野并没有任何收敛，随着浪荡子将小野弃之如履，由于生活不再有着落，她反而变得越来越放荡，最终留下整个町目人尽可夫的名声。

阳子这个从出生就带着几许悲情的小姑娘，现在拥有一个于生物学上存在、但社会学上完全不存在的父亲；以及一个有了还不如没有的母亲。

她的童年在旁人看来无疑是昏暗的，她未来的前路在无数家世论者的嘴中简直单薄得一眼能够看到头，甚至在某些人生失败主义者的眼中，再过不久——等到小学后，她就会开启学院滥交、社会援交的魔窟循环。

将来也无过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成为无数社会渣滓中的一员，这样漂亮的、可怜的女孩其存在的意义或许只配满足他们yy出的带颜色的幻想，甚至偶尔能够帮助他们解决一下无处安放的生理冲动……

没有人会是天生的恶人，同理也没有人会是天生的好人，有的只是一个能在潜移默化中会影响他们未来行事的老师。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成为小阳子过往生命中最后的一束光，那么只有教会她自身善良、怜悯他人的外婆了……

可奈何外婆也曾有一个魔鬼般的丈夫，酗酒、赌博、失业毁掉了那个还能得过且过的家，再把女儿彻底毁掉后，一个人潇洒自杀，留下一对瑟瑟发抖的母女残存人间。

没人知道小野在那些语焉不详的青春年华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个也曾单纯、也曾善良的女孩，在经历过一系列打击、折磨，又面临着社会的十几年的淘洗后，身上属于“曾经”的光芒已荡然无存，仅仅还残留着照顾母亲的“本能”，也由于恶语相向而缺乏其味。

当她出现在世人面前，并留下为人熟知的形象便是：势利、市侩、刻薄、贪婪……等一切人类可以想象得到的、代表人性阴暗面的形容词，而且日趋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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