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凑够五杀，莫姐正在前往战场

　　莫云归几乎能听到全场倒吸冷气的声音，安静了一小会之后，窃窃私语声甚至有些鼎沸。

“沈君怡？”

“不是，她之前不是跟整容失败了一样吗，这是哪找的修复大夫？给我介绍介绍呗……”

“她这是感冒了还是动刀把嗓子也切废了？之前一开口能把人腻死，怎么，转性了这是？”

“之前追商少的时候，敢情都是装的？商少大餐吃多了，就喜欢吃点……猎奇的？”

“诶，不是说没追上吗，今天商少跟唐家那个……”

聚光灯下的莫云归坦坦荡荡，聚光灯外的黑暗中，众人窃窃私语，品头论足。

可能是酒精的助益，也可能是藏在暗处让他们肆无忌惮。

平时努力维系的那些，表面上的和谐，这会荡然无存，各路八卦和指责沸沸扬扬，远比刚才还要热闹。

莫云归早早预料到了这一切，【沈君怡】承受到的恶意，远不止原作者给她施加的那些，否则在沈家破产之后，她每次濒临死亡之际，也不会没有任何一个人伸出援手。

而现在，场下的所有目光，似乎要把她一点点拆解，从【沈君怡】的壳子里拆开，连带着莫云归的灵魂，都一点点摊在聚光灯下暴晒。

玩味的，好奇的，嫉妒的，嘲弄的，打量的，幻想的，诸多目光混在一起，像是钢刀，一点点把她撕裂。

莫云归终于懂了《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她终于意识到，如果自己想要在这个【沈君怡】的世界里，帮【沈君怡】过好后面的日子，单单维系住沈家不要破产，可能远远不够。

群狼环伺，如果你不能成为猛虎、烈火或者木仓火包，就只有被当成餐点的下场。

那就成为烈火吧。

莫云归突然替【沈君怡】有些不值，那些苦苦哀求，那些低三下四，那些不管是受制于原作者，还是受制于命运的，所有痛苦的过往。

那些漠然的，那些落井下石的，她要一点一点，全都讨回来。

“君怡可能之前年轻，做过太多少傻事，我不想否认。”

莫云归举着酒杯，平静地继续开口。

“那大家不如玩个游戏，怎么样？就叫，我有你也有，做过一件，伸一根手指头，满五就输。”她把酒一饮而尽，麦放在麦架上，空出了双手。

“君子游戏，输了，原地大象转三圈，走直线！”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怎么还开始招商共性了？！”

“那有些人干的荒唐事可多，满地爬的时候，我可得好好录像。”

场下的讨论逐渐转向了他们内部，莫云归堆出一个职业假笑，伸出了手。

“我开车违章被扣过分。”1/5。

“我喝多耍过酒疯。”2/5。

“我跟人斗狠买过一堆垃圾。”3/5。

——到这会，大家已经有些挂不太住了，开始起哄了。

他们还以为“沈君怡”要爆点什么猛料，毕竟来的都是爱玩的二代，有些实在违法犯罪的，不太好拿到明面上来说。

但现在这些事情放在他们那，似乎看起来都是稀疏平常的。

“不就是转圈走直线吗？我转呗……”

下面的气氛虽然哄闹，但还是缓和了不少，莫云归没理会，继续开口道。

“我偷拿过家里的钱。”4/5。

莫云归环视全场，热场子搞气氛都不是她的目的，尽量拖时间找到商陆他们才是。

“我……谈过不止一段恋爱。”

Penta kill。

莫云归五杀全场，舞池中的人，开始疯狂转圈。

在整个颠倒混乱的世界中，只有两个定点，看起来分外显眼。

一个淡然自若的【秦娇娇】，正一脸欣赏地看着不远处的商陆。

一个满脸心虚的商陆，正被周围所有人爆锤。

找到了！

“好啦，逗逗大家，再次谢谢你们今天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我们，来日方长。”

她意味深长地冲着全场鞠了个躬，然后光速下台，奔着商陆的方向就过去了。

在她身后，一个莫云归没注意到的角落里，全场唯一一道欣赏的目光，变成了不解。

“沈小姐，你是干什么去？”夏柏仁快步跟上了莫云归，开口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过来帮忙。”

莫云归没回头，她已经很熟悉夏柏仁的声音了，想着能有个帮手也不错，就叫上了他。

那边的商陆已经逐渐变成了话题的中心，围着他的男男女女，正不断对着他取消。

“商少？你真的，一段恋爱没谈过？我可不信，那你要这么说，我就要开始追了……”

“你听他瞎扯，从小学我就没见他身边断过，你这就不地道了啊，跟媒体装装样子也就算了，跟兄弟们还在这装？”

“啊对对对，你单纯，你没谈过，你清高，那我请问了，人家小姑娘凭什么熬大夜给你绣花？”

“那可不是花，那是能当被面用的《松鹤延年》，我说还得是商少啊，我们家一幅小的，都得放玻璃柜里，我动一下我妈能抽了我的皮，你们随手就送人了？”

商陆有些无奈地摆摆手，冲着不远处喊道，“哎呀，秦小姐，你快来，帮我跟他们说说啊。”

【秦娇娇】乖巧走了过来，商陆按住她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大、大家别取笑商陆g……”那个哥的音发了一半，就就别她强行拐了弯，“商陆先生了，他为了贺寿提前在我这定的货，老梁店里还有很多成品，如果有需要的话，联系老梁就好了。”

秦娇娇抖开了商陆的手，开始全场分发名片。

“我和师傅亲自做的绣品肯可能要排队，但是我们有一些合作的绣工，她们技术也十分过硬，及几人合作的话，出品会快很多，然后我们有一些市场流通款，机绣的那种，但设计也很好，如果需要窗帘或者工服，大批量的，也可以联系我们。”

莫云归走过来的时候，有些恍惚。

可能就在不到半分钟钱，秦娇娇看起来还是衣服对商陆情深似海的样子，半分钟之后，突然冷静了下来。

眼里看不到半点情爱，全是对生意的渴望。

原书其实提到过，秦娇娇师承著名苏绣大师，工作室经营得风生水起，仿照国外高奢的运作模式，把高定、成衣和日常线分开经营，很快就跻身国际一线品牌。

但是中间的经营过程却是丝毫不提，毕竟原来的【秦娇娇】某种程度上，也只是为了爱商陆而存在的。

她的技能，她的事业，她的伤痛，全都不重要。

“沈小姐，你召集过来，是要支持秦娇娇的工作室？她们那个模式确实不错，要不立个项专门投资她们？”

夏柏仁看着似乎很和谐的场面，不理解莫云归为什么紧赶慢赶也要过来。

“这主意倒是不错……”

莫云归话说到一半，突然猛地扫视了一圈。

商陆，秦娇娇，夏柏仁。

还有……她自己，“沈君怡”。

男主，女主，反派男二，炮灰女二。

莫云归脑海里，很不合时宜地，闪过了一个音效，“好戏开场了！~”

“我说这位秦小姐？你和这位商先生，原来只是，生意往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