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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穷水尽1

书名:2024年的樱花 分类:穿越 作者:南方的情书 更新时间:2025-03-21 03: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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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她之间就像老故事里面泛黄的烂桥段,半聋半哑失了声。像老电影里磨损的胶片,模糊了所有声响。前半段人生的噪点在她出现后逐渐淡去,却始终无法彻底消弭但幸好她来了后面范围有所缩小。

关于她就从陈思晨开篇吧。

军训结束那晚,我是最后一个搬进宿舍的。推门时三个男生正赤膊开黑,穿黑T恤的短发男生冲我扬下巴:“许知南?你床铺在这儿。“

阳台晾衣绳上晃着件女士牛仔外套,在男生宿舍格外刺眼。后来才知道,那是陈思晨为他姐姐备的“战袍“——但凡陈思意来送东西,总要顺手塞给他一堆待洗衣物。

看到阳台上挂着的女生外套和短袖,我没有说话。

后来,寒暄了几句,都是他问我答,再后来他接了个电话套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深夜游戏局成了我们的破冰局,晚上熄灯,寝室四个人就剩下三个,我没有睡着,这是我力争来的大学生活了,好不容易能有的自由。

“许知南,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你不打游戏吗?睡这么早?”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床,他见我下床:“来来来上号上号,我邀你……”

门口床位:“你姐玩什么位置?“随口问正骂队友的陈思晨。

他手一抖放错大招:“别提了!那个菜鸡玩辅助都能送成0-10!“耳麦里突然炸开女声怒吼:“陈思晨你说谁菜鸡!“

几局下来我这个自来熟的室友:“卧槽卧槽……”

“许知南,你可以啊,好久没那么刺激过了;我那个大怨种姐我根本就带不动她,导致我认识的人都不敢和我玩儿,我一玩儿我姐那个菜鸡也要玩,我很久没这么打过瘾,你是我兄弟。”至此我们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我没有说话,关上电脑:“睡了。”

“好吧,你先睡吧。”

“嗯。”

闭上眼,好像熬夜的感觉也不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陈思晨说起他口中的陈思意。

也是后来我才懂得,那些带着怒吼般的笑骂里,藏着他们二十年相杀的温柔。

我陈思晨有一个神经大条的姐姐,她叫陈思意,比我大一岁;我从小在家里的地位就是,父母是吓唬,姐姐是真的打。

她从小就喜欢欺负人,尤其是欺负我这个亲弟弟,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陈思意早就打不过抢不过我了。

但陈思晨记得更清楚的是,六岁那年他被野狗追赶,是陈思意抄起扫把挡在他面前;十二岁他发高烧,是她背着他跑了两公里去医院;十六岁他打篮球摔断腿,是她每天推着轮椅送他上学。

“你就是我的跟屁虫。“陈思意总这么笑话他,却在他高考前熬夜整理笔记,把重点一条条标红。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她揉乱他的头发:“臭小子,终于不用烦我了。“

由于小时候怕狗,她第一个挡我面前,被人欺负了也是帮我欺负回去,下雨了给我打伞,迷路了第一个找到我,这一系列之类让我感动的事,后来每次不管闹得再厉害也还是心甘情愿的让着宠着。

我爸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她再欺负我,但是对我好的时候我看得见,说真的她有时候是挺讨厌的,说话也不经大脑。也就名义上是我姐,智商身高啥的就真没跟上。

所以有我在小学初中高中是不可能让她谈恋爱的,从小到大只要一有奸情的小火苗开始燃起,很快就会熄灭。告老师爸妈我没少干。

我姐可不像我大学室友姐姐一样,别人的姐姐是那叫一个温柔似水,温声细语,我大学室友姐姐,也同样跟我们一个学校,人家会用自己的生活费给弟弟买球鞋换季的衣服。

不像我姐,自己的零花钱老是拿去剁手,到头来没一样是我的就算了,还老是被当做可怜的工具人,快递多了叫我,买姨妈巾叫我,买早餐叫我,领书叫我,没钱了找我,干啥都找我。

每次都是到了月底钱包空了才知道黏着我这颗摇钱树,平时请都请不动去看我打篮球的;这会儿每天雷打不动站一旁给我加油呐喊夸我帅,秒变迷妹疯子。

别人眼中的我们兄友弟恭,姐疼弟爱,只有我知道,她有多‘虚伪’。

陈思晨总说,他姐陈思意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从记事起,这个比他大一岁的女孩就以欺负他为乐:抢他零食、揪他耳朵、逼他穿裙子拍照。

大学宿舍阳台上永远挂着陈思意的衣服,这是男生宿舍寝室的一桩奇观。每次她来送东西,总要顺手塞给陈思晨一堆待洗衣物。

“你姐又来了?“室友许知南看着晾衣绳上的牛仔外套挑眉。

陈思晨翻个白眼:“可不是,把我当免费洗衣工。“语气嫌弃,手上却小心翼翼把衣服抖开晾好。

我在打篮球她都能一个电话打来,让我去她楼下拿她穿了几个星期的脏衣服叫给她洗了,所以全校都知道C栋三楼有一间宿舍阳台随时都有女生的衣服明晃晃的挂在那里独树一帜,持续到我大三,大一来了都知道有个学长出了名的宠姐。

至于陈思意,我们寝室讨论起弟弟的时候,她们问我感受,我说:“反正对我挺孝顺的。”寝室所有人汗颜,好一个孝顺,替陈思晨不知捏了几把汗。

后来她大四实习,我还大三,她所去的公司,竞争压力太大了。担心她应付不过来,大不了毕业了他养她。

你看看,各位仙友看一看,看看我都做到什么地步了。陈思意有我这个弟弟,就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是我第一次正面见她,她21岁的生日:“许知南,介绍一下这是我姐,陈思意。”

“你好啊!弟弟。”她念了一遍我的名字:“许知南,弟弟你名字真好听。”

未见其人,早闻其名,今日一见,嗯……

“陈思晨你有一个那么帅的室友怎么没跟我说过。”她俩不知道坐一起嘀咕什么,还对我笑了一下又继续低头说。

她叫我弟弟,我出于礼貌也叫了她姐,后来她说我的名字好听,就一遍一遍的听她喊这三个字,一顿饭下来我发现她俩特别能吃辣,包括今天在座的,清汤锅里我夹了几筷子就放下,去给他们拿饮料。她接过说谢谢。

再一次见到她:“知南弟弟,“她把奶茶塞给我,许知南接过奶茶时袖口滑落,露出PICC导管维护贴,陈思意触碰他冰凉的指尖:“咦你的手好凉,多穿点弟弟,帮我盯着这臭小子吃药谢谢了啊。“陈思晨桌上的胃药,药盒上标注着每日三次。

后来,我加入了她的社团,她每天都会在播放完今日点的歌单后,自己再点一首,从周杰伦到陈奕迅,从晴天到单车。广播站是她的地盘。后来每当我经过校园广播站,总会错觉听见她的歌声混在风里。

广播站落地窗把夕阳滤成蜂蜜色。她踮脚调整设备时,发梢沾着细碎金光,变成了暖棕色;好像,这一刻光突然有了形状。

她最近总在放完当日歌单后,给自己点一首《阴天快乐》。许知南常靠在门外听她哼唱,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跟着唱:“听阴天说什么,在昏暗中的我,想着对天讲说无论如何,阴天快乐……”

她哼唱时睫毛在脸颊投下蝶影,陈思晨突然踹门而入:“陈思意!等你吃饭等到胃穿孔了!“

我被夹在他们打闹的风暴眼里,看陈思晨锁住她脖颈往外拖。她挣扎着冲我挥手,腕间红绳划过灼目的弧。

“催命啊你!“她抓起包砸他,被他熟练地躲开。许知南站在一旁,看这对姐弟打闹着消失在走廊尽头

陈思晨走过来一把拉过陈思意圈住她的脖子,我习惯了他们之间的打闹:“陈思晨,狗东西,放开我……”

“知南,我们去食堂你去吗?”

朝陈思晨点头:“我今天要回家一趟,你们去吧。”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转头一看,站在那里双手垂直的许知南逆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许知南,注意安全,到家了发个消息。”

“好。”

“走了,陈思意磨磨唧唧的。”

看着打打闹闹远去的他们,许知南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往反方向走。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许知南开始频繁出现在广播站。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男生,会安静地听陈思意唱歌,会在她感冒时递上热奶茶,会在她崴脚时背她去医务室。

最近陈思意都没有时间陪我吃饭了,衣服也没有让我帮她洗,看她和许知南走得越来越近,我承认我有点吃醋了。

来自自己室友的醋,有一说一许知南长得真挺帅的,活脱脱的小白脸,虽然我很不想承认;闷葫芦也不知道两个人一天在一起能讲些什么。

我承认我嫉妒了,头一次嫉妒一个男人的脸。

陈思晨第一次感到恐慌。他习惯了做陈思意的跟屁虫,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失去这个位置。当然这种感觉来自亲情的占用。

以前都是陈思意围着我转的,现在让许知南带她打游戏,天天待在那破播音室也不知道干什么。我真的挺吃味儿的。

把碗里的鸡腿夹到她碗里:“陈思意,你最近和我室友走得挺近啊。”

见他第一次那么好心我生怕他把鸡腿再重新给夹回去了,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咋啦?你有意见?”

“你慢点吃,谁要跟你抢了?”

“你呀。”

噎到了,我就知道从陈思意嘴里说不出好话来:“拿来把你,吃吃吃,吃屁你不吃,胖死你。”

“陈思晨,我吃过的,你是狗吗?那么喜欢吃别人吃剩的。”

“我有你狗陈思意,谁都没你狗。”

“狗嘴吐不出洋相,你还我鸡腿……”

“那叫象牙……”

……

第二天陈思晨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叫我起床吃早餐,我真的是服了他这个老6了,认命的起来。为227宿舍的公主们买早餐这个艰巨的使命就光荣的落到我肩上了,我必定带着我寝的使命使命必达。

“啧啧啧,陈思意,你好歹注意下形象吧,你这鸡窝头几天没洗了?”

“关你屁事啊?”看到他头上的帽子,我一把抓过来,哈哈哈:“陈思晨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还不是没洗,比我还油。”

“陈思意把帽子还我。”

我躲:“就不,学校里又没那个小姑娘暗恋你,那么在意形象干嘛……”呃……撞到人了。

两个都蹲下来看我。

“陈思意,你没事吧?”一看:“卧槽,你流鼻血了?”

哎,大好的早餐吃不成了。

医务室消毒水刺痛鼻腔时,陈思意才惊觉撞进许知南怀里的力道有多重,鼻血染红我胸前的衣襟,我却盯着他领口的破洞少年胸前的扣子浸在血渍里,领口撕裂处露出苍白的锁骨,看着因为抱着我来蹭得胸前衣服一大块血的许知南:“你衣服?”

少年胸前的校徽浸在血渍里,领口撕裂处露出苍白的锁骨。

她攥着染血的布料,指尖无意识摩挲那道裂痕。

许知南低头咳嗽,掩住袖口下滑的住院手环:“不用,早该换了。“

低头看了看:“没有关系的,你还疼不疼。”

我摇头:“不那么疼了,倒是你这衣服,回头我给你洗了吧,嗯,但是感觉……要不我重新买一件新的给你吧。”

“不用的思意姐。”

“嗯,要的要的,无缘无故把你撞了就已经够倒霉了,衣服还到处都是血;还破口子了,这样吧你把链接发我,不买我心里过意不去。”

许知南看着她想了想:“那你随便再跟我选一件吧,这件穿久了也不是那么喜欢了。”

“好吧好吧,那你待会把尺码发给我,我一定帮你选一件穿着特别帅气的。”

看着她挑眉的模样,许知南笑了:“好。”

陈思晨拎着药袋和医生进来。

“放心吧,没有骨折,出血量没那么多了,回去别剧烈运动,过几天就好了。”

“好,谢谢医生。”

“陈思意,你俩说啥呢?药给你拿来了,走吧送你回宿舍。”

许知南准备又要伸手抱我,我连忙罢手:“不用不用,我能走的。”

大三那年深冬,陈思意织了条灰色围巾给我。他不知道,陈思晨柜子里有条一模一样的,标签上绣着“失败品1号”针脚歪斜得像爬行的蜈蚣。当她把热奶茶和围巾塞进我掌心时,陈思晨正把凉透的那杯捏得变形。

而那件衬衫如今锁在我衣柜最深处,血迹早已氧化成锈斑,像干涸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