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同志，我要煤

　　晚上七点，五千件衣服被换的一干二净，连一件短袖都没留下。

短袖与牛仔裤总共换了两万一千吨，看着麻袋里的煤票，赵诚脸上一抹狂喜，自己的第一桶金算是有着落了。

“三儿，有好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咱们，其中一人是今天下午那人。”

赵诚收起笑脸，对着巧嘴他们说道。

“巧嘴，今天辛苦你们了，这里是二十块钱，你们先拿回去，我还欠你们三百八，若是信得过我，等我从郑市回去就会把钱给你们。”

巧嘴看了其他三人一眼，其他三人点了点头，巧嘴这才收下，笑着说道。

“三哥这话见外了，我们兄弟四人谁都不信只信你。”

赵诚拍了拍巧嘴的肩膀说道。

“走吧，我送你们去火车站。”

四人虽然很想知道赵诚接下来的计划，但他们也清楚，人家没有把他们当做自己人，自然不会告知他们。

踢了一脚靠在树边快要睡着的老四。

老四瞬间惊醒。

“没了，衣服没了，别拿煤票了，不要了，不要了。”

看着老四的条件反射，引得几人哈哈大笑。

赵诚沉声道。

“走了。”

老四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有些委屈的说道。

“忙了一天了还没吃饭，你比地主老财还要扣，”

赵诚瞪了一眼抱怨的老四，老四呲着一口大白牙，笑着说道。

“三哥，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赵诚揉了揉老四的圆脑袋，别说手感还真不错。

“很好，继续努力。”

几人来到火车站告别巧嘴四人，赵诚低声询问。

“怎么样？还跟着吗？”

武卫东点了点头。

“还真跟狗皮膏药一样。”

“要不要我要解决掉他们？”武卫东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

赵诚摇头。

“不要打草惊蛇，咱们还要在郑市待上几天，不是逼的太紧，不要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在这紧张气氛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咕噜噜。

赵诚与武卫东同时望去，老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啥，你们继续聊，我没事儿。”

赵诚轻笑一声。

“好了，一天没吃东西了，肯定都饿了，咱们先去国营饭店填饱肚子再说。”

老四欢呼跳跃。

“好耶。”

三人在国营饭店内吃饱喝足后从国营饭店后门离开了。

在前门一直苦苦守着的那些人，直到国营饭店关门也没见人出来。

“难不成这几人是国营饭店的人？”

听到旁边小弟如智障一般的问题，旁边那人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你是白痴吗？很明显那些人发现咱们从后门走了。”

那人无辜的揉着自己的脑袋询问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妈的，我怎么知道，先回去把眼前这情况汇报上去吧。”

几名黑影消失在国营饭店门口。

与此同时的桥洞下，老四看着用杂草铺平的地面，有些惊讶的询问。

“咱们今天睡这里？”

赵诚点头。

“不出意外接下来几天咱们都得睡这里。”

老四犹豫了一下指着里面说道。

“我要睡那边。”

赵诚点头。

“随你。”

第二天阳光透过桥洞洒在赵诚的脸上，将赵诚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又添了几分俊逸。

赵诚睫毛微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等他睁眼的瞬间，只见一个额头盯着大包的家伙，瞪着大眼水灵灵的盯着他。

赵诚一句国粹；

“卧槽！”

一巴掌呼了出去。

一声惨叫在桥洞下响起；

等赵诚收拾好，看着老四侧躺在那里，左腿搭在右腿上，仿佛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捂着自己那张肿的半张脸。

赵诚一脸尴尬；

“那啥，四儿三哥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起来吧！”

老四一拧头委屈的样子让赵诚有些尴尬，自己刚刚下手的确重了，要不是最后收着力那一巴掌可能给他的牙齿都打掉了。

“你要再整这死出，今天你就自己在这儿吧！”

本来还想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的老四，瞬间老实，委屈瞬间消失不见，重新换上一幅笑脸；

“三哥，等会儿你可要给我买一根冰棒外加一瓶汽水，来抚慰我这受伤的心灵。”

赵诚嫌弃的一把推开；

“死一边去，娘们唧唧的，你头上那个包怎么弄的？”

看着老四头顶上那个大包，不比自己刚刚那一巴掌轻到哪儿去。

听到这话，老四表情再次变得幽怨起来，看向一旁的武卫东，武卫东一脸尴尬。

“那啥，蚊子咬的。”

赵诚显然不信，什么蚊子能咬拳头大小一个包？

老四轻哼道；

“的确是蚊子咬的，不过蚊子咬得还没老武那一巴掌重。”

听完两人的解释，赵诚也算知道了，老四早上醒来莫须有的挨了两顿揍，第一顿便是老武看到老四额头上有个蚊子在他头上吸血，蚊子吸得饱饱的。

老武生怕蚊子跑了，就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巴掌把蚊子拍死了，蚊子死了，老四的额头也肿了。

看着老四的样子，让赵诚想起后世陈浩民那版的哪吒中的雷震子，此刻他脑袋上的这个包和他不分上下。

“好了，简单收拾一下，今天咱们要大干一场了。”

赵诚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极为认真的说道；

武卫东正色几分；

“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把这些煤票换成钱了。”

“这些煤票只能换取低等的劣质煤，谁会要？发电热量根本不够。”

赵诚神秘一笑；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京煤集团大门前的国营饭店内，老四吸溜着烩面，武卫东不解的询问。

“三儿，咱们来这儿做什么？”

赵诚微笑着说道。

“当然是把煤变现呀！”

武卫东看着旁边半蛇皮袋的煤票，不知道赵诚要如何变现。

赵诚吃的差不多后，将身上仅剩的两块钱花完。

现在赵诚手上除了这些煤票，可以说是没有了一分钱，若是这些煤票无法变现那他将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找那些需要煤票的人。”

武卫东与老四互相对视，不知道赵诚要去哪儿找需要煤票之人，这东西不说煤矿工人不缺，像他们这些村里的人或多或少也有些。

毕竟每年的指标在哪儿放着。

赵诚来到京煤集团门口，与那些蹲在门前等煤的私人贩子蹲在一起。

突然增加一个人众人并没有在意，有人脉有实力的人都进去买煤了，剩下他们这些要么是没人脉，要么是钱不够。

蹲在赵诚前面那个身着灰色的确良，长相略显粗糙的中年人被赵诚拉了一下，那人往前挪了挪。

以为是自己占的地方过大，别人让他腾位置呢？可挪了一下还是有人拉了他一下，这年头能做私人生意的那个是善茬？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转身对着赵诚呕吼一声。

“妈的，小子，找我孔三的麻烦，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是吧！”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孔三正对着一个年轻小伙子破口大骂，所有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这里等着也是无聊，有乐子可以看，谁又能拒绝呢？

本来挂着笑脸的赵诚，被孔三这么一骂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本询问你要不要煤，没想到同志脾气当真大，开口就大骂，那你继续在这儿等着吧。”

说完转身离去，刚刚还在看热闹的那些人听到赵诚的话，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同志，同志，我要煤，我要煤。”